廚房裡光線柔和,瓷磚泛著淡淡的光。
杭景枝剛拿起飯勺,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下意識一轉頭,就看到沈硯坻。
挺拔的身影擋住了門口透進來的光。
他已經換下了軍裝,穿著襯衣,袖口卷起兩道,整個人顯得清清冷冷,又極具壓迫感。
她一愣,還沒出聲,沈硯坻就走近一步,語氣低低的,“碗給我。”
“啊?”杭景枝下意識地捧緊了飯碗。
沈硯坻沒有多說,隻是伸手將她手裡的碗還有飯勺接過去,動作自然得理所應當。
杭景枝沒堅持,側身讓開了位置,轉身從角落的冰櫃裡拿出一個小瓷壺,又拿了一個乾淨的杯子,小聲說:“我中午剛弄的西瓜汁,叔叔阿姨他們都喝過了,不知道你回來吃飯……隻剩這一點了,你試試看。”
她說著將杯子遞過去,掌心白淨,杯子裡紅透的汁水還有幾顆融化得半通透的冰塊,襯得她掌心更顯柔軟乾淨。
沈硯坻接過,低頭喝了一口,冰涼的汁水滑入口中,甘甜清爽,仿佛驅散了連日的燥熱。
“怎麼樣?”她抬眸,水潤的雙眸晶亮,“好喝嗎?”
“嗯。”沈硯坻克製得、低低地應了一聲。
又低頭將剩下的西瓜汁飲儘。
杭景枝見他幾口就把杯子見了底,嘴角不自覺揚起,“你喜歡喝的話,下次還給你做。”
這話說得輕巧自然,也毫不避諱,就像一縷春風掠過他的耳畔,又貼著心口繞了一圈。
沈硯坻喉結輕滾,握著空杯的手指微收,胸腔裡的心被這句無意的承諾撞了個滿懷,心跳也亂了節拍,一下一下,沉而響。
但麵上依舊一片冷肅,隻低低地應了聲:“好。”
“你先出去吧,把杯子給我,我來洗。”她拿起小瓷壺。
他伸手按住:“我來。”
沈硯坻伸手拿起小瓷壺、杯子放在水池邊,動手打開水龍頭。
杭景枝沒有跟他搶,輕聲說了句“我先出去了”,端著飯走出廚房。
身後,沈硯坻洗乾淨杯子、小瓷壺,指尖滑過她剛才握過的地方,神色依舊冷淡,唯有眼底深處暈開一點溫熱的漣漪。
杭景枝端著打好飯的碗從廚房出來時,飯桌上的氣氛仍然熱絡。
沈父、沈母和老爺子還在跟白渺聊著家常,話題從文工團的演出說到部隊的活動,白渺應對得體,時不時輕輕一笑,舉止端莊,乍看確實是討長輩喜歡的類型。
一頓飯吃得倒也其樂融融,杭景枝吃得很滿足,等飯後看王媽收拾碗筷,也起身幫忙。
沈硯坻也起身要幫,剛走到廚房門口,卻被沈老爺子叫住,“硯坻,廚房有景枝和王媽呢,趕緊送送白渺。”
杭景枝聽得清清楚楚,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她默默把碗筷收進廚房,王媽笑著對她說:“這些我來收尾就好了,你快回去歇著。”
她也沒再堅持,點點頭,從廚房出來後,她抬眼望了一眼院子門口。
沈硯坻正站在門口,白渺溫聲跟沈母告彆,看見他也不扭捏,落落大方地說了句“麻煩你了,沈團長。”
他隻輕輕點頭,神色冷淡如常。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杭景枝這才提步往樓上走去,她回到自己房間後一頭紮進書桌旁,重新翻出那本製衣圖冊,打起精神繼續研究。
出了大門口,沈硯坻步伐沉穩,始終與白渺保持著禮貌又微妙的距離。
他沉聲道:“我爺爺的事,上次謝謝你,我代他向你道謝。”
白渺笑容柔和,“舉手之勞而已。”
他點頭,沒有再接話,隨後腳步一頓,“白渺同誌,前麵就是大路了,也安全,就不送你了。”
白渺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失落,卻仍保持著得體微笑:“好,謝謝沈團長。”
沈硯坻沒有再停留,點頭致意,轉身往回走,背影冷峻挺拔。
他從頭到尾沒有多說一句私人的話,連禮貌的關心都恰如其分,分寸不差。
白渺看著沈硯坻遠去的背影,麵上神色不顯,指尖卻慢慢收緊,唇角笑容微微一僵,眼底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不快。
他越是這樣,她越要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沈硯坻折返回來,習慣性往廚房走了幾步。
可廚房裡隻有王媽的身影在水槽前忙碌,鍋碗瓢盆碰撞聲清脆。
他腳步停在門口,王媽看見他,笑著道:“景枝上樓去了。”
“嗯。”他低聲應了句,眼裡湧起的光不過瞬間便消散,胸口鼓動,很是失落。
過幾天,杭景枝就要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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