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景枝愣在原地。
她根本阻止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教導主任語氣鄭重地彙報事情經過,然後掛斷電話。
而後又陸續撥打了另外兩位同學家長的電話。
她隻覺心中像塞了一團亂麻。
自己不過是低頭學習、不惹事、不多言,卻還是引來了風波,還到請家長的地步,驚動了沈叔叔!
兩個男同學的家長率先趕到了教導處,氣勢洶洶,一進門就對著杭景枝劈頭蓋臉地罵:
“我們家子安可是班長,從小成績就好,從沒跟人動過手,怎麼一接觸你這狐狸精就打架了?”
“我兒子心思正,經得起誘惑,要不是你長這麼一副勾人的臉,還穿得花枝招展的,能鬨成這樣?女孩子家家,成天搔首弄姿像什麼樣子?”
杭景枝站在一旁,白色短袖襯衫、深藍裙,衣角還有粉筆灰,一張清清淡淡的臉,像是荷塘邊不染塵的荷。
一串串刻薄難聽的話像利箭一樣朝她砸過來,哪管她站在那兒低眉順目,眉眼清清白白。
她什麼都沒做,冤枉得很。
兩個男生的臉色憋得通紅,仿佛下一秒就要埋進地縫裡。
原本就因為打架丟了麵子,此刻在喜歡的女同學麵前更覺得羞愧難當,急忙衝各自的母親低聲喊道:
“媽,你彆說了!”
“不是她的事,你彆誤會人家了!”
那兩個母親正準備繼續嚷嚷,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沉穩又清冷的嗓音:“夠了。”
眾人一怔,齊齊轉頭看去,隻見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門口。
墨綠短袖軍裝,身形如鬆,沈硯坻站在那裡,臉色冷峻,整個人像盛夏午後的一道雷雨前鋒,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教導主任猛地站起來:“沈、沈團長?怎麼是你過來……”
沈硯坻眉眼冷冽如霜雪。
他剛從靶場演訓回來,就碰到父親要去京市一中,一問才知杭景枝在學校出了事,要被請家長。
原本這事該父親去處理,但他說了句:“我去。”
“我來也一樣。”
他邁步走進來,整個人帶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那兩個男同學的母親看到他軍裝上的肩章,氣焰一下就被壓了下去,張著嘴卻再不敢罵一句。
“請問你們認定一位女學生狐媚,是根據什麼?”沈硯坻語氣平淡,但話一出口,屋子裡的空氣像是被驟然拉緊的弓弦。
杭景枝也怔了一下,沒想到會是沈硯坻來。
沈硯坻本就因為她之前的風評對她印象不佳,現在還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被叫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