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紀也笑,但語氣依舊嘮叨:“我念叨一千遍都不嫌多。”
這景枝大老遠跑來江北,讓硯坻怎麼辦。
這硯坻也真是的,還以為他去年能把景枝追到。
結果人跑江北來了。
杭景枝笑了笑,不應他,道:“你先帶相宜進去吧,我還在等一個人。”
“行。”裴紀點頭,轉頭看向身邊這個生得極為清麗的姑娘,聲音一頓,態度認真了些,“你好,我叫裴紀。”
宋相宜打量著眼前這人,他姿態慵懶,眉眼鼻輪廓深邃,修挺利落的長褲、夾克包裹著他比例傲人的寬肩長腿。
長的很好看、活得很恣意。
這是宋相宜對裴紀的第一印象。
她落落大方地笑著點頭,“你好,裴學長。我叫宋相宜。”
裴紀頓了下,忽然低聲說道:“有句話叫‘枝蔓纏石,相宜韌生’,你聽過嗎?”
宋相宜一愣,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散漫而恣意的的男人,會說出這樣一句古意盎然又暗藏了她名字的話。
她沒有立刻回應。
裴紀忽覺自己說得太隨意了點,有些失態,將平日和景枝說話時吊兒郎當的語氣也帶過來了,略一收斂,摸了摸鼻尖,神色隨即認真起來:“……我帶你進去吧,這裡我常來。”
宋相宜沒有多說,輕輕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學校附近那家頗有名氣的茶座。
茶座內人聲鼎沸,熱茶香氣氤氳,牆上貼著手繪海報,是學生自己畫的。
兩人坐下後不久,宋相宜的視線一直關注著門口。
杭景枝進來了。
但不是一個人。
還是一位異性,而且比起她之前見過的沈團長,不遑多讓。
她見過這人兩次,但印象深得很,每次見到他,景枝都像換了個人似的,蹦蹦跳跳,像隻小鹿似的圍著他說話。
但今天,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麵對麵”。
裴紀也看到了。
他的笑意一僵,景枝身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男人?他怎麼不知道?
完蛋了,硯坻的花要被人連花帶盆捧走了,要被偷家了!
自從景枝來江北國立大學報到後,裴紀這邊的“神經”就沒鬆過。
比起在京市的沈硯坻,他這個人在江北更緊張得像個隨時待命的偵察兵。
景枝長得太出眾,尤其上大學後,哪怕不施粉黛,也越發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江北國立大學裡追她的男生可以從圖書館排到大禮堂,但景枝幾乎沒什麼回應。
裴紀總算是能安下心來。
沈硯坻有他這一位跟景枝同一個大學的兄弟給他隨時彙報情況,也安心不少。
畢竟,他也在想,景枝她連硯坻那麼優秀的都沒喜歡,彆人更沒戲。
更何況,為了好兄弟,他兩肋插刀,可是動用了學校的所有人脈,警告大家不準靠近景枝。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在追景枝呢。
可是,眼下這情況。
景枝身邊那個男人,實在太惹眼了。
他眉目英挺,身姿挺拔,身上帶著一股不馴又兼顧儒雅、英氣的氣質,站在景枝身側,像是一道不可忽視的風。
他還忽然覺得很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