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景枝不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是在暗示她放棄?
她才不,沒有擁有過,怎能釋懷。
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剛想抬頭繼續把那句“我喜歡你”說出來,嘴巴裡又被江妄塞進了一塊糕點。
與此同時,他輕輕一句:“景枝,這一刻,我很喜歡你。”
杭景枝怔在那裡,是她喝醉了嗎,還是江妄已經喝醉了。
糕點塞了她滿嘴,太過驚詫,張口說話的時候,她忘記嘴裡有糕點這事了。
糊了滿嘴糕點渣子。
這是一個糟糕的被表白節點。
她的形象。
但是,他剛才說了什麼?她沒聽錯吧?
“你……剛剛說什麼?”
江妄眸色不動,一字一句道:“跟我處對象。”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就一天。”
杭景枝愣住了,問他,“你確定?”
他點頭,跟她確認:“嗯。隻處一天。”
說完,也不看她,拿起桌上的酒瓶,仰頭,繼續沉默地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第二天。
從清晨九點,到晚上十點。
沈硯坻在冬夜的寒風裡,等了一整天。
軍屬院附近的那條梧桐路,因為入冬葉子已經落得差不多,光禿禿的枝丫、零星的樹葉附在上麵,在冷風中簌簌作響。
路燈昏黃,風一吹,光影也跟著晃。
沈硯坻的身影隱在黑暗裡。
她不在學校、也不在家。
一大早就出了門,遲遲未歸。
她說過今天有事,沒空。
可他還是執拗地等著,像一個守株待兔的傻子。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幾聲小女孩兒的嬉笑。
“你看,那邊哥哥姐姐在牽手。”
沈硯坻下意識抬眸,一對人影並倚著昏暗的光說著話。
冬日的冷意順著他的脊背一寸寸爬上來。
杭景枝拉著江妄的手,十指緊扣,微微晃著。
她仰頭看著他,眉眼含笑。
“現在才十點呢,還有兩個小時。”她柔聲說。
今天,是她和江妄處對象的第一天。
也是他們的最後一天。
昨晚,江妄說,跟他處對象。
但是,他又加了個時間,“一天。”
在感情這事上,她更多時候是寧願糊裡糊塗的,江妄符合她一切擇對象的標準,所以她願意糊塗一下下。
所以,昨晚,她同意了。
她說:“好,那就談一天,怎麼樣?”
江妄也點頭:“那就一天。”
兩人達成共識。
江妄看著眼前笑意明媚的杭景枝,眼底是壓抑的情緒。
她的喜歡明目張膽,他又怎能視而不見。
所以在酒意下,他放縱了自己的心意。
時間不對,相遇錯位。
兩袖清風,又怎敢染指明月。
怎敢奢求與身邊的人走到老。
當時義無反顧地來了江北。
原本,隻想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