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坻沒說話,他很清楚,杭景枝不過是因為他父母、因為裴紀才在這間病房裡,她照顧他隻是因為他是“長輩家的兒子”、裴紀的“朋友”。她受他父母照顧之義、受朋友之托。
門被推開一聲輕響。
他看著杭景枝此時端著一盆熱水進來,水汽氤氳著她的臉頰,指尖微紅,側麵在燈光下顯得溫軟靜謐。
他喉結動了動,他覺得自己不僅腹部受傷了,胸口也發悶得很。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一整天裡,她做的每一件瑣碎小事,都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杭景枝在一旁擰好毛巾,將還冒著熱汽的毛巾遞給沈硯坻。
“擦擦臉吧。”她把毛巾遞到他眼前。
沈硯坻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接,手背碰到毛巾邊緣,還能感受到她剛擰好時殘留的溫度。
他沉默地接過,用熱毛巾擦了一下臉,動作小心,不牽動腹部的傷。
杭景枝把毛巾接過去,洗乾淨,擰乾,又遞給他,“再擦個手”。
沈硯坻很配合。
杭景枝把水盆又端出去,等一係列都忙活完了,杭景枝抱著自己的外套,躺上那張硬邦邦的小陪護床。
沈硯坻轉頭,視線落在那張小床上。
她側身蜷著睡,額前發絲散下來幾縷,落在唇角。
陪護床太窄,她躺得很拘謹,肩膀壓著手臂,姿勢看著就不舒服。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聲音低沉、帶著疏離和生冷:“這裡有護士,不需要你守夜。”
杭景枝轉頭看向他,“沈團長,你現在還在穩定恢複期,晚上要是口渴或者哪裡不舒服、有突發情況怎麼辦?反正我已經待了幾天了,不差這幾天。”她語調平靜,不緊不慢地說著,像在陳述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沈硯坻喉頭發緊。
他沒再說話,隻是彆開眼。
燈已經關了,隻有窗外月光淡淡灑進來。
沈硯坻閉了眼,忽略胸口一點點湧起來的鈍痛。
她已經有對象了。
而且感情很好。
她明確地拒絕過他,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他不會再有任何想法。
他會退回他該在的位置,他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她拒絕了他,那他就會接受。
他會去參加部隊的聯誼,會去相親,挑一個合適的人結婚、生子,走完該走的人生。
最遲明年,他也該把婚事定下來。
他跟杭景枝之間,最多也就隻是……以後不小心打個照麵,點頭寒暄。
就這樣而已。
反正杭景枝喜歡的那個人,不是江妄,也會是彆人。
反正永遠都不可能是他。
從她是“裴霜霜”的時候,第一次拒絕他時,他就該清醒一點。
父親說的很對,從他親手退掉婚約開始,他和她的緣分就已經走到儘頭了。
她的姻緣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一股疼痛從腹部傷口處蔓延開來,帶著火,帶著鈍器碾過神經末梢的痛感,擴散到胸口,再一點點攀上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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