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整,三月夜晚的風帶著微涼的濕意,偶爾拂過夾道的那幾棵老槐樹,枝葉晃了晃。
杭景枝從樓道裡走出來,她看到樹下那人。
背脊筆直地站在槐樹下,肩膀寬闊,眉目板正冷冽,卻又英氣逼人。
漆黑又亮的雙眸在夜色下更顯灼熱,落在她臉上時,帶著難以忽視的存在感。
見到她的那一刻,快步向她走來。
那條她送的深藍色圍巾還圍在他的脖子上,在軍綠色的製服與他冷冽的麵容之間,顯得格外紮眼。
杭景枝看著他,喉頭動了動,磨磨蹭蹭地打了聲招呼:“來了啊……”
她本想裝作自然,但聲音卻因為心虛、緊張,而帶了點發虛的顫。
沈硯坻走到她跟前,眼神沒有絲毫掩飾地一寸寸地梭巡著她的臉。
夜色下,她眉眼低垂,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
小臉白得像一塊細潤的羊脂白玉,清清冷冷。
隻是,此時此刻她身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外麵搭配了一件淺棕色的柔軟開衫,眉眼間帶了幾分柔軟、少了幾分清冷。
讓他鼓噪的心也跟著平靜了幾分。
他盯著那不似昨晚那般嫣紅飽滿的紅唇,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喉結滾了滾,耳根有點發熱,眸色更沉了幾分。
杭景枝被他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隻想快速進入正題,快點解決,快點走,直接開口問他,“沈團長,查清楚了嗎?”
其實從醫院回到家後,她複盤過了,她很確定自己在那個酒量下不會醉,可是喝了白渺遞給她的那杯酒之後,就忽然覺得酒勁湧上來,頭很暈,整個人也陷入了某種不可描述的狀態……真不是她能控製的。
她眼神下意識飄向他脖子上那條深藍色的圍巾,圍巾恰好蓋住了那兩處印記。
她不過是複盤關於那杯酒的記憶,沒想到順帶著跟沈硯坻那些在車裡的畫麵,也不受控製地全部在她清醒的時候,全塞進她腦袋裡了。
她很快移開視線,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真的像個女流氓一樣,主動去、把他給、給……
她的腦子已經不敢往細節深處想了。
沈硯坻點頭:“查到了。”
“是白渺。她讓酒水服務員在酒裡摻了‘洋酒精油’。”
“真是她做的?”杭景枝整個人愣住了。
即使經過昨晚的複盤,她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但當聽到確鑿答案的時候,還是不太願意相信。
白渺是這本書的女主呀。而且白渺對她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敵意,她自認沒有哪裡對不起她的。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