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有時真的很壞、心思、手段都太深,壞到讓人厭惡,壞到無法建立任何聯係。
她大多數時候也不願麵對人性裡的險惡,更不願帶著惡意去揣測彆人。
然而,自從確認那杯酒是白渺的傑作後。
她想起那塊被摔碎的玉佩。玉佩平日收在錦盒裡,就算掉下來,有盒子護著也不至於裂。
除非……被人拿出來看了,沒蓋好。
一個人在彆人的房間裡,趁主人不注意,私自翻弄彆人的東西,最後還弄碎了。
其中用心,很難不讓人去想白渺對她的惡意與敵意。
既然她能摔壞玉佩,那麼那張隨舉報信寄去軍區的、未經模糊處理的照片,很可能也是從自己房間裡拿走的。
舉報信,極有可能出自白渺之手。
想到這裡,杭景枝腦子裡串起了線。
包括校園裡那次被當眾張貼的照片,杭景枝很清楚,張雅莉做事一向明著來,她很難不去想到,背後真正推動的人,或許是白渺,隻是讓張雅莉出來擋槍。
甚至,第一次見麵時,她拿手帕給她擦臉上水跡的“用力過猛”的舉動,可能從那一刻開始,就埋下了惡意。
隻是她每次都隱藏得極好,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姑娘,怎麼會有這樣深的心機?
而且,這與原先書中對“白渺”大方、坦蕩、無害的設定,完全不一樣。
杭景枝看著白渺,直截了當地問:“國賓宴會、演出幕布被剪、玉佩、舉報信,還有我在校園被造謠,這些,跟你有關嗎?”
白渺先是大驚失色,旋即露出一種受了委屈的神情:“景枝,你這是聽誰說了什麼?這些事怎麼會跟我有關係?”
她那反應,看似震驚委屈,可動作幅度過大,語速過快。
杭景枝在現代刷視頻時看到過一些心理學分析,善於偽裝的人在被質問時,會不自覺地出現一些微表情、重複反問、情緒先於邏輯……眼前的白渺,完全符合。
白渺見杭景枝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她,適時露出了一點歉意,“而且這些事,不都是張雅莉做的嘛?當然……我也有責任。平時雅莉跟我相處得最好,我沒能及時發現她一些行為,是我不對。”
杭景枝靜靜地看著她。
真的,一旦看穿一個人的真麵目,她的所作所為就再也無所遁形。
白渺還想繼續裝下去,但眼底那絲不耐煩一閃而過。
杭景枝唇角微抿,淡淡道:“白渺,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白渺微微一僵,很快又恢複過來,語氣放緩:“景枝,你要真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隻是......”她刻意頓了頓,“我當你是朋友,你這樣懷疑我,我心裡……難受。”
說這話時,她上前一步。
杭景枝退了半步,保持距離,語氣冷靜而平直:“你舞跳得很好,白渺。我一直覺得,一個人若有光,就該用來照亮自己,讓自己更加光芒萬丈,而不是去遮住彆人。”
聲音不高,字字清晰傳入白渺耳裡,“你針對我,我也不去問你做這些事的目的,我沒興趣知道。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為了你心裡某些惡意,就想毀掉一個人……遲早也會反噬到你身上。”
白渺斂了神色,聲音冷得沒有溫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杭景枝看著她,心底已然了然,不願多費口舌。
白渺目送她轉身,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如影隨形的恨意仿佛要穿透空氣把人盯穿。
她的目光無意掃到不遠處人行道下方的一地碎玻璃,旁邊幾個小孩正在放過年剩下的小鞭炮。
人群擁擠,吵吵嚷嚷。
她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念頭,又瞧了一眼那被小孩堆放在一邊的小鞭炮、火柴盒。
“砰!”一聲鞭炮脆響在擁擠的人群炸開,霎時間人群受驚,四下亂竄,很容易發生踩踏事件。
有人被推搡,有人高喊:“彆擠!”
杭景枝正站在人行道略高的一段,離車道高大約二十厘米,下方散落著一地碎玻璃。
她身邊有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被人流衝得東倒西歪,眼看就要摔倒,她忙伸手去拉小孩,本能地護住孩子的頭,人群推搡中,她腳下一空,整個人向後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