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z市,軍區大院沈師長家。
杭景枝坐在客廳的紅木雕花木椅上。
在她的對麵是沈家的沈老太太。
老太太鬢角的銀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穿著極為傳統的暗花綢緞長衫,腰背挺直,端坐在古樸的木椅之上。她眉眼精致,氣度天成,縱使年歲已高,卻依舊可以用“歲月不敗美人”來形容。
果然,沈硯坻一家子的基因是真好。
可杭景枝心裡卻清楚,這八成是鴻門宴。
因為,這位沈老太太舉手投足間,雖帶著曾經大戶人家的書卷氣與舊時代閨秀的端莊,眼神也很是溫潤,卻在不經意間透出審視世人的冷冽。
她坐沈硯坻的車到了sz市,在招待所放好東西後。
她便讓沈硯坻去看望家人,自己則在這還未被鄧爺爺畫了一個圈的“小漁村”轉轉,看看那首音樂“春天的故事”誕生的地方。
順便看看會不會剛好被她碰到什麼值得投資的好房子好地皮。
然,第一天,她就知道不可能有好房子輕易碰上,純粹就是先轉一轉,熟悉下這個年代sz市的環境。
但雖然看了一圈,毫無收獲。她倒也沒失望,準備回招待所歇著,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名著軍裝的警衛員客客氣氣地“請”來了沈師長的家,見到了沈硯坻的奶奶。
而在她身旁,還坐著沈老太太的二兒媳蔣教授。
至於沈硯坻,按照她們先前說的,跟沈師長出去了。
看來是特意支開了。
茶香嫋嫋。
“喝點茶潤潤喉。”蔣教授神情平和,親手將一杯清茶放到杭景枝麵前。
“謝謝蔣教授。”杭景枝輕聲道謝。
蔣青微微一笑,端坐在沈老太太身邊,眼神間卻始終帶著打量。
硯坻這事,她聽明謙講了,他們收到大哥的來信,信裡沒有提及硯坻為什麼來江北,隻托他們多打點,還讓他們和老太太一起留意有沒有合適的姑娘安排給硯坻相親。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老太太看了信,不明白自己乖孫好好一個前途大好的團級軍官,為什麼放棄在首都發展的大好機會,來了江北,見問老首長跟大哥大嫂也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讓明謙調查,這不,不調查不知道,一調查才知道竟然是因為眼前這位已經退親了的姑娘。
她也是覺得硯坻這一行為不妥,老首長、大哥、大嫂也不攔著,任由硯坻這唯一的獨苗胡來。
沈老太太慢條斯理地合上手中的青花瓷蓋碗,輕輕放在茶幾上。
“桌上的資料你看看。”
杭景枝拿起,裡麵的資料記錄著原主的過往,以及她在京市的過往、在江北這段時間的資料。
但好在,調查時間隻到年後。
“你來京市的時候,我不在京市。有些話,當時就該說的,現在才有機會給你好好說說。”
杭景枝的手壓著資料,沒說話。
沈老太太目光落在杭景枝臉上,語氣緩慢:“從這些資料裡,我能看出,儘管你曾經名聲差、品行不端,但你有在改正,還是個勤勉有誌的姑娘。所以你在京市那段時間,大家都對你有所改觀。我對於這點,也不否認。”
老太太聲音溫潤不急,“硯坻在江北抗洪受傷,也沒通知我們,是你不辭辛勞照拂,我們也都記在心裡。還有你父親,他當年救過我大兒子,這份恩,我們更不會忘。但若不是因為這樣,你這樣的家庭與出身,是沒有辦法與沈家牽扯上的。”
杭景枝微微抬眸。
沈老太太的眼裡帶著上位者骨子裡的傲與冷,“婚姻最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你說我老太太封建也罷,可我始終堅持這一點。以你的出身、硯坻現在的身份,你連見他一麵都難,更遑論像平常一樣與他往來。”
“我們硯坻條件好,能配得上他的,自然也是要頂好的。既然你已經跟硯坻退親,就理應兩清。我們家收留你,幫你辦來京市的介紹信、高考戶籍……恩情也算還清了。”
蔣教授坐在一旁,輕輕開口,語氣溫和卻透著理性:“景枝,我們希望這次談話能體麵而清晰。你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模樣也長得好。還考上了江北最好的大學,但終究不是清北。沈團長與你的身份差距擺在那,若我說得明白點,可能話會比較難聽,所以希望你自己在心中衡量。當然我們也知道以前是你年紀小,不懂你與沈團長的差距也很正常,但現在,我們希望你能明白。”
她頓了頓,語氣微微沉重,“我們根據調查資料,也不得不懷疑:你選擇在江北讀醫,是不是因沈團長母親身為醫院院長,而你想繼續占著沈家的好處與便宜?若你真心攀高枝,我們完全可以為你安排。以你如今的學曆與模樣,也能找到一個不錯的歸宿。但不是硯坻。我們已為他重新挑選好相親對象,牽好線。而且,這還是硯坻過年那段時間就同意的。”
說著,蔣青伸手遞出一張照片。杭景枝垂眸看了一眼,照片上女子,唇紅齒白、眉眼如畫,氣質古典溫婉,透著東方女性獨有的含蓄與朦朧美。
杭景枝下意識地想:如果沈硯坻喜歡她這樣的,那照片上這舉止靜謐,溫柔靈動的女子他也會喜歡。
沈老太太開口介紹:“這位方望舒小姐,是司令部秘書長的女兒,還有著從小涵養、熏陶出來的才華、眼界與氣質,和硯坻很相匹配。當然,她也是我認可的孫媳婦,你明白嗎?”
杭景枝靜靜聽著,不覺得意外。
沈老太太本身出身書香世家,偏愛這類涵養嫻雅的女子,也不足為奇,而照片上的女子看起來書香氣十足,更何況還與沈家門當戶對,確是名門閨秀。
她抬眼,神情平和:“沈老太太、蔣教授,若今日喚我來,就是想說這些話,我明白了。但這些話,不該對我說。沈團長的行動,我也奈何不了。”
老太太眸色一沉,卻仍聲音溫潤開口:“我們是希望你能說服硯坻。他的仕途與婚姻掛鉤,今年最好能成婚。若你願意從中幫忙,我們會感激你,也會為你尋更好的人家。”
杭景枝起身,語氣依舊恭敬,卻帶著分寸的疏離:“我人微言輕,幫不了你們。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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