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a市的霓虹流淌著曖昧的光暈。
“夜色”酒吧,城中頂級的銷金窟,空氣裡混雜著昂貴香水和酒精的味道。
vip包廂,燈光昏昧,煙氣和酒氣纏繞。
傅沉舟陷在沙發正中,一杯接一杯,沉默地灌著烈酒。那張向來引人注目的臉上,此刻隻有沉鬱,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
他身前的茶幾上,空酒瓶已經倒了一片。
“喲,舟哥,這是乾嘛呢?失戀了?”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摟著個辣妹推門進來,是顧南風。他一屁股坐到傅沉舟旁邊,語調輕浮。
傅沉舟沒理他,又仰頭乾了一杯。
酒液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住心頭那股邪火。
香榭麗舍餐廳發生的事,一遍遍在腦子裡過,像卡了幀的電影。
他,傅沉舟,居然被陸遠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家夥,逼著給鳳銜青道歉,當著那麼多人的麵!
臉都被人按在地上踩了!
更讓他堵心的是那些照片,他和許知意的那些瞬間……竟然被拍了下來。
明晃晃地提醒他,他是在有婚約的時候,和許知意不清不楚。
“不是,舟哥,你吱個聲啊!到底怎麼了?”顧南風不死心,又湊近了些。
他可沒怎麼見過傅沉舟這副鬼樣子。
“滾開,煩著呢。”傅沉舟終於出聲,嗓子啞得厲害,裹著沒處發的火氣。
顧南風被噎了一下,悻悻地閉了嘴,扭頭去看另一邊的裴淵。
裴淵一直很安靜,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輕輕晃動,杯中紅色的酒液在幽暗光線下,色澤濃稠。
他隻穿了件簡單的黑襯衫,領口鬆開兩顆扣子,露出一點鎖骨的線條,整個人透著股冷淡的疏離感。
“裴哥,你知道怎麼回事不?”顧南風壓低聲音。
裴淵抬了抬眼皮,瞥了傅沉舟一眼,聲音沒什麼起伏:“不知道,他沒說。”
低沉的嗓音,有點漫不經心。
“你……”
“南風,”裴淵打斷他,“彆問了。”
聲音很輕,卻有種讓人不敢再多嘴的力道。
顧南風撇撇嘴,不吭聲了。
他知道裴淵的脾氣,不想說的,撬也撬不開。
包廂裡又安靜下來,隻剩下傅沉舟倒酒、喝酒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
“砰!”
傅沉舟猛地把手裡的杯子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操!”他低吼,胸膛劇烈起伏,全是壓不住的憤怒和憋屈。
他恨陸遠,恨鳳銜青!
那個女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冷得像塊冰!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看他的眼神,總是小心翼翼,帶著點討好。
為什麼突然就要解除婚約?
難道……她真的不在乎他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傅沉舟心裡猛地一抽,一種陌生的慌亂感抓住了他。
他好像……不太想放手。
“沉舟,冷靜點。”裴淵開口,聲音還是那樣平穩,“事情已經發生了,氣也沒用。”
“冷靜?你他媽讓我怎麼冷靜?”傅沉舟猛地轉頭,死死盯住裴淵,眼睛裡都是紅血絲,“你知道我今天多丟人嗎?!”
“嗯。”裴淵應了一聲,語氣平淡得近乎殘忍,“不過,沉舟,你想過沒有,這都是你自找的?”
“你什麼意思?”傅沉舟眯起眼,語氣不善。
“你要是和許知意...沒背著鳳銜青搞那些事,陸遠哪來的機會讓你下不來台?”裴淵的聲音很輕,卻字字紮心。
“你……”傅沉舟臉色難看,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是,裴淵說的是實話。
是他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