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看身影明顯是東廠的打扮。
“啟稟督主,殿下。”
“講”
那人垂著頭彙報:“林書言在半個時辰前秘密去了一趟城西的‘陋巷。’”
陋巷。
京城裡魚龍混雜最是藏汙納垢的地方。
鳳銜青的計劃是把心放過去,再看林書言的反應。
可現在,信還沒放,他自己倒是先動了。
鳳銜青非但沒有惱怒,反而笑了。
“哦?他去陋巷做什麼?”
“陋巷第三街儘頭有家棺材鋪,他進去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跪著的人回答,“我們的人沒敢跟的太近,周圍有高手。那家棺材鋪也挺古怪的,周圍鄰裡都說,鋪子的老板是個啞巴,平日裡除了做生意,從不與人來往。”
沈淵的臉色有些陰沉。
一個新科狀元,天子門生,未來的朝廷棟梁,不在自己府上溫書,或是和同僚吟詩作對,卻在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跑去一個偏僻的棺材鋪。
這事兒,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有趣。”鳳銜青的指尖敲擊著桌麵。“看來這位新科狀元藏著的秘密不是一般的多啊。”
原主也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明明自己手底下那麼多的勢力,那麼多可用的人才,追著人之前都不知道查一查。
都不覺得這位新科狀元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些表現太過於刻意了。
鳳銜青歎了口氣,可能也不是原主太蠢……原劇情也好,男女主光環也好,也確實是凡人很難避免的東西……
她看向沈淵:“計劃有變,你慌了?”
沈淵對上她的視線,他不僅沒慌,那眉眼間反而透出了躍躍欲試的興奮。
“殿下多慮了。臣隻是覺得,這水深,魚,也更肥。”
“那邊更好。”
鳳銜青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信,照舊給他送去。有些事情發現與否也無所謂。本宮的陽謀,不怕他知道。”
“至於那家棺材鋪子……”她頓了頓。
嘖……無所謂了,打草驚蛇就打草驚蛇吧,大不了一把火全燒了。
沈淵,本宮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家鋪子,連同那個啞巴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本宮查個底朝天。”
“臣,遵命。”
沈淵微微躬身,隨即就開口:“聽到了麼?傳令下去,‘蟬’組負責查棺材鋪,‘螳螂’組負責輿論,‘黃雀’組去詔獄幫忙。影子繼續盯著林書言。”
“本座要你們像一群聞著血腥味的瘋狗,給我死死咬住!”
“告訴詔獄那幫廢物,本座隻給他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那一百多個所謂的‘忠良’,本座要他們把牢底坐穿的罪證,一字不落地吐出來。誰敢藏私,誰敢不配合……”
他停頓了一下,神情有些瘋。
“就把他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看看是不是比彆人硬。”
“是!”
隨著沈淵一聲令下,鳳銜青察覺得到周圍暗處的大批人都去了。
鳳銜青轉過身,重新坐回沈淵身邊,伸手理了理他微皺的衣領。
“你手下的人,倒是好用。”
“他們不是人,是殿下您手裡的刀,是臣養的狗。”沈淵握住她的手,語氣是全然的順從,“殿下指哪兒,他們就咬哪兒。”
鳳銜青滿意地笑了。
她喜歡沈淵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