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將軍,蕭策,陛下有旨,宣你覲見。”
蕭策和蘇嫣然的臉色,瞬間煞白。
該來的,還是來了。
蕭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鎮定自若。
“嫣然,記住,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自亂陣腳,躲好,彆讓人發現你在這兒,要不然就全完了。”
他最後叮囑了一句,這才深吸一口氣,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營地中央。
厲淵高坐在主位之上,鳳銜青和他一同坐在高位的椅子上懶洋洋地靠著他,手裡還捏著一塊棗泥糕,小口小口地吃著。
仿佛周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與她沒有絲毫關係。
所有官員都跪在地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龍顏。
蕭策硬著頭皮走上前,單膝跪地。
“末將蕭策,參見陛下。”
厲淵沒有說話。
而蕭策跪在那裡,背脊挺得筆直,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後背的冷汗早已濕透了中衣。
他不敢抬頭,卻能感受到那道從主位上投來的淩厲的視線。
鳳銜青倒是沒心沒肺,又拿了一塊棗泥糕吃。
這玩意好吃誒,酸酸甜甜的,不膩,有點子開胃的。
她把手裡的棗泥糕往厲淵那邊送了送,像是在問他要不要吃。
厲淵沒理會那塊糕,隻是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擦掉了她唇角沾上的一點碎屑。
這親昵又旁若無人的動作,讓底下跪著的一眾大臣們心臟都漏跳了半拍。
就在這壓抑的氣氛快要將人逼瘋時,禁衛軍統領程山快步走了進來,他手裡捧著一個托盤,上麵用白布蓋著什麼東西。
“啟稟陛下!”
“末將在刺客伏擊之地,發現了這個!”
他掀開白布,托盤裡赫然是一枚雕刻著蒼鷹的令牌。
“此乃‘鷹揚令’。”
“據末將所知,是鎮國將軍府親衛的身份標識,非將軍親信不可佩戴!除此之外,末將還活捉了一人,正是蕭將軍的副將,聶恒,根據招供,是蕭將軍指示前來刺殺。”
蕭策猛地抬起頭,麵色漲紅:“血口噴人!陛下,末將冤枉!”
“陛下!這枚令牌末將數月前便已遺失,曾上報兵部備案!至於聶恒……他追隨末將多年,忠心耿耿,我們於陛下絕無二心!如此供詞必然是受了嚴刑逼供,屈打成招!”
“末將蕭策,為大乾鎮守邊疆十年,大小戰役數百場,身上傷疤三十七道!末將可以死,但絕不接受此等栽贓陷害的汙名!”
“請陛下明察!”
一番話說得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底下跪著的一切與蕭家交好的老臣,也忍不住竊竊私語,麵露不忍。
畢竟,蕭家三代忠良,鎮國將軍的功勳,是實打實的。
鳳銜青拿帕子擦了擦指尖的糕點碎屑,在心裡給蕭策的演技點了個讚。
不錯,有點東西,比上個小世界的林書言聰明。
這番話,既把自己摘了個乾淨,又賣了一波慘,還順便道德綁架了一下,暗示厲淵要是殺了他,就是寒了滿朝武將的心。
“宿主,這家夥不去參加《演員的誕生》真是屈才了。”zero在腦海裡吐槽,“看他這慷慨激昂的樣子,我都差點信了。”
厲淵終於有了反應,不過不是對蕭策,而是對鳳銜青:“糕點涼了,要不要換盤熱的?還是等一會兒的烤肉?”
蕭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跳梁小醜。
他賭上身家性命的辯白,在帝王眼中,甚至不如一盤冷掉的點心重要。
巨大的羞辱感,讓他渾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