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仿佛要將連日來的精神透支連本帶利地補回來。在深度睡眠中,他的意識仿佛沉入了一片溫暖的海洋,與葫鬨鬨那微弱但逐漸複蘇的意念交織在一起,緩慢而堅定地修複著受損的精神力。
然而,這種平靜的修複過程,在某個時刻被打破了。
葫鬨鬨在吸收了之前多次行動的能量軍火的肅殺、市場情緒的混亂、四行倉庫守軍的堅韌意誌)後,本身似乎就處於一種能量充盈且略顯躁動的狀態。再加上此次隔江營救,強行對抗“鏡界發生器”並完成高精度“局部吞噬”,雖然消耗巨大,但在極限壓榨下,似乎也觸動了某種更深層次的進化契機。
就在龍淵沉睡、意識防禦最為薄弱的時刻,葫鬨鬨那原本隻是緩慢複蘇的能量核心,突然不受控製地劇烈波動起來!一股龐大、混亂且充滿“吞噬”欲望的意念,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葫蘆印記中洶湧而出!
這不是龍淵主動引導的力量,而是葫鬨鬨自身能量過載、核心規則暫時失衡導致的——“器靈暴走”!
安全屋內,王翰和趙大虎正在輪流警戒,李建雄也在閉目養神。突然,他們都感覺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動以龍淵為中心擴散開來!躺在床上的龍淵,身體無意識地繃緊,眉頭緊鎖,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胸口的葫蘆印記散發出忽明忽暗、極不穩定的微光。
“隊長!”趙大虎一個箭步衝過去。
王翰也麵色大變:“不好!是鬨鬨出問題了!”
他們都能感覺到,那股波動中蘊含著極其危險和不穩定的力量,充滿了無序的“吞噬”欲望,卻又缺乏明確的指向性。
“怎麼辦?能叫醒隊長嗎?”趙大虎急道。
“不行!他精神力透支太嚴重,強行中斷恢複,後果不堪設想!”王翰阻止道,臉色凝重地感受著那股不斷擴散的波動,“這股力量……似乎在自發地尋找‘目標’……”
仿佛是為了印證王翰的話,那股混亂的吞噬之力,在找不到近處合適目標龍淵小組成員和李建雄似乎被葫鬨鬨潛意識排除在外)後,開始本能地向更遠處蔓延,如同無形的觸手,伸向了安全屋之外,伸向了……黃浦江!
此時,黃浦江上,日軍為了加強封鎖和巡邏,調集了數艘小型艦艇和巡邏艇,正在江麵上來回遊弋。其中一艘較為老舊的、負責後勤運輸的小型鐵殼駁船“浦風丸”,正拖著一艘滿載燃油的拖船,緩緩駛向三號碼頭方向。
就在“浦風丸”經過龍淵小組安全屋所在的江段時——
異變陡生!
那股來自葫鬨鬨的、失控的吞噬之力,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瞬間鎖定了“浦風丸”以及其拖曳的燃油拖船!這股力量對金屬、對蘊含著能量的物體比如燃油)有著本能的渴望!
沒有聲音,沒有光芒。
在江麵上所有日軍水兵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正在平穩航行的“浦風丸”和後麵的燃油拖船,船體猛地一震!緊接著,讓所有人靈魂出竅的一幕發生了:
“浦風丸”那鋼鐵鑄就的船體,從船頭開始,如同被無形的巨獸啃噬一般,迅速消失!不是沉沒,不是爆炸,而是真真切切地、大片大片地憑空消失!甲板、船艙、輪機、煙囪……所有的一切,都在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化為烏有!
幾乎在眨眼之間,整艘“浦風丸”就從江麵上徹底消失了,隻留下一個巨大的漩渦和翻湧的江水!仿佛它從未存在過!
而它拖曳的那艘燃油拖船,也因為前方牽引力的瞬間消失和自身部分船體被波及吞噬,失去了動力,像一片無助的樹葉,在江心打著轉,隨著水流開始不受控製地漂流!
“妖……妖怪啊!”
“浦風丸!浦風丸不見了!”
“幽靈!是那個幽靈!它到江上來了!”
附近其他日軍艦艇上的水兵通過望遠鏡看到了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頓時陷入了極致的恐慌!無線電裡充斥著語無倫次的驚叫和求救聲。讓軍火消失,讓士兵裸奔,現在居然能讓一整艘船憑空消失!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那艘失去動力的燃油拖船,滿載著危險的燃油,如同一個巨大的漂流炸彈,在江麵上隨波逐流,時而撞向岸邊的礁石,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時而漂向其他日軍艦艇,引得那些艦艇慌忙避讓,陣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