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館那間冰冷的圓形房間裡,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儀器散熱風扇低沉的嗡鳴,以及我粗重未平的喘息聲。
“鑰匙?審判?”我重複著這兩個沉重的詞彙,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楊管理員,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個女性輪廓又是誰?”
楊管理員沒有直接回答,他枯瘦的手指在控製台上快速操作,將剛才掃描到的、那些破碎不堪的信息碎片進行著最後的分析和鎖定。屏幕上的數據流瘋狂跳動,最終定格在幾個極其模糊、卻散發著不容忽視存在感的能量簽名上。
其中一個簽名,呈現出一種奇特的、不斷自我修正和淨化的波動模式,楊管理員將其標記為“密鑰波形ktype”。而另一個,則是一種沉重、古老、帶著束縛與裁決意味的恐怖波動,標記為“審判印記jtype”。
“《影蝕編年錄》的加密層,保護的並非知識,而是一段……‘預言’,或者說,一個被中斷的‘進程’。”楊管理員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指向那個被鎖鏈束縛的女性輪廓的能量殘留,“根據碎片信息解讀,她被稱為‘緘默聖女’,是某個古老時代為了平衡‘暗麵’鏡獄)而存在的‘契約’執行者之一,也是……‘審判’的載體。”
他調出一段極其扭曲、幾乎無法辨認的古老文字投影,經過初步翻譯,大意是:“當潮汐吞沒星光,當鏡麵映出真實,背負淨化之魂的鑰匙,將喚醒沉睡的聖女,最終的審判亦將隨之降臨……”
“背負淨化之魂的鑰匙……”我的目光落在那個“ktype”波形上,它與我在探查中感受到的、屬於我自身“淨化”特質的核心波動,幾乎完全重合!
“所以……我就是那個‘鑰匙’?”我感到一陣荒謬和徹骨的寒意,“喚醒那個‘緘默聖女’,然後引來所謂的‘審判’?”
“解讀尚不完全,但你的靈魂波長與‘密鑰’的高度吻合是不爭的事實。”楊管理員的表情無比嚴肅,“‘審判’的具體含義未知,可能是指對暗麵的終極淨化,也可能是指……連同現實一起的、無差彆的毀滅。記載太過模糊,且充滿矛盾。”
他關閉投影,深深地看著我:“林哲見習員,這個發現的重要性遠超你我的想象。這不僅僅是關於一次‘潮汐異常’,這可能關係到兩個世界根基的平衡。我必須立刻向‘最高議事庭’彙報。”
最高議事庭?守夜人組織的最高權力機構?
我的心沉了下去。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我的控製,我仿佛一下子從一個小小的見習員,變成了某個古老預言的核心,這感覺糟糕透頂。
“那我……我現在該怎麼辦?”
“等待。”楊管理員開始收拾設備,語氣不容置疑,“在議事庭做出決議之前,你的安全等級將提升至最高。你需要留在觀測點,接受保護性監管,直到……”
他的話還沒說完,圓形房間的牆壁上,一個原本黯淡的符文突然亮起了刺目的紅光!同時,一陣低沉而急促的警報聲在檔案館深處回蕩——不同於觀測點的警報,這個聲音更加古老、更加緊迫!
“最高緊急警報?!”楊管理員臉色驟變,“來自‘深層禁庫’!怎麼可能?!”
他再也顧不上我,猛地衝向房間出口,牆壁在他麵前無聲滑開。他回頭對我厲聲道:“呆在這裡!絕對不要離開這個房間!”
說完,他身影消失在幽暗的走廊裡,牆壁迅速合攏,將我獨自留在了這個冰冷的圓形空間中。
我站在原地,心臟狂跳。深層禁庫?那裡藏著什麼?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觸發最高警報?
是巧合?還是……與我剛才的探查有關?“鑰匙”的出現,觸動了某些古老的防禦機製?或者……引來了某些不該來的東西?
檔案館的警報聲如同喪鐘,在密閉的空間裡回蕩。
我這個剛剛被確認的“鑰匙”,還沒來得及弄清自己的使命,似乎就已經提前引爆了一場風暴。
保護性監管?現在看來,這座看似安全的檔案館,本身就可能已經變成了最危險的漩渦中心。
我握緊了口袋裡的橡皮,感受著它冰涼的觸感,以及意識深處那因為“密鑰”身份而隱隱躁動不安的力量。
審判日,會因為我的存在,而提前到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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