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該打針了,主人。”
一個通體閃爍著冷冽金屬光澤、線條流暢的女性造型機器人,用毫無波瀾的電子音,對一位正凝神盯著麵前懸浮的三維顯示屏的白發老人說道。
老人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深壑皺紋、寫滿疲憊與衰老的麵容。他依言站起身,動作顯得有些遲緩僵硬。機器人推著一輛造型精巧的輪椅來到他身旁,老人順從地坐下,佝僂著身體,忍不住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仿佛連肺都要咳出來。
輪椅被平穩地推向房間一側,那裡,一座如同水晶棺槨般的休息倉已經打開頂蓋,倉內注滿了泛著淡藍色微光的粘稠營養液。在倉壁外側,一列列藍色的數據流如同瀑布般飛速滾動,映照得液體波光粼粼。
機器人熟練而輕柔地清除了老人身上的衣物,露出其下乾癟瘦弱、幾乎皮包骨頭的軀體。它小心翼翼地將他抱起,平放入冰冷的營養液中。一支氧氣麵罩在機械臂的精準操控下,嚴密地扣在了老人的口鼻之上。緊接著,數支閃爍著寒光的細長探針,精準地刺入老人背脊處幾個仿佛早已鑲嵌好的、如同紐扣般的微型接口。
“呃……”老人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隨著營養液中未知成分的注入和探針傳遞的能量,奇異的變化開始發生。監控他生命體征的數據流瘋狂跳動。他蒼白的麵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紅潤,滿頭的白發從發根開始,迅速被濃密的烏黑所取代。乾癟的肌肉如同充氣般鼓起,瘦弱的軀乾變得魁梧、挺拔,皮膚重新充滿彈性與光澤。
不過短短時間,躺在營養倉內的,已然不再是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是一位麵容剛毅、身軀健碩、散發著強大生命力的中年男子!
他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四射,再無半分渾濁。他自行坐起身,動作矯健有力,一把扯掉氧氣麵罩,輕鬆地躍出休息艙,不再需要任何攙扶。水珠從他健碩的軀體上滑落,滴在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次間隔了多久?”中年男子——元吉,麵無表情地開口,仿佛在自言自語。
一旁的機器人立刻回應,電子音依舊平穩無波:“八百三十五天,主人。比上一次的生命維持周期縮短了二十五天。”
“是嗎?”元吉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舒展,語氣淡漠,“通知聯盟核心成員準備開會。該出去見見他們了,畢竟這次‘閉關’時間也有兩個多月了,清理毒素還是真麻煩。”
他把機器人手中的新衣服穿上,邁開腳步,健步如飛地朝著這間充滿未來科技感的屋子外麵走去,金屬地麵映照出他挺拔而威嚴的身影。
他,就是那位在外界傳說中早已勘破生死、實現長生不老的人類共主——元吉。隻是這“長生”的真相,遠非世人想象的那般美好,更像是一種依靠頂尖科技強行維係的、代價高昂的……循環。每一次“出關”,都意味著他距離下一次衰敗的周期又近了一步。
……
穿過充滿流線型光澤、懸浮屏幕與全息投影交織的現代化辦公區域,是一扇看似古樸厚重的木門。門後,是一間寬敞、明亮,卻與外界科技感格格不入的會議室。
兩名與之前造型類似的女性機器人正在其中安靜而高效地忙碌著,調整著桌椅的位置,在光可鑒人的桌麵上擺放著似乎早已在這個時代絕跡的紙質筆記本和墨水筆。
這裡的陳設,仿佛凝固了某個久遠的年代。所有的桌椅都是用深色的名貴木材打造,風格古樸厚重,邊角處被歲月磨出了溫潤的包漿,散發著沉靜的氣息。它們顯然都是被精心保存下來的古董,與門外那個光怪陸離的科技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會議室中央,是一張巨大的圓形會議桌,直徑足有兩丈,象征著某種平等與共議。桌周圍,均勻地擺放著十一把異常寬大的高背椅。
每一把椅子的靠背都高高聳起,椅背的後麵,精心雕刻著各不相同、栩栩如生的圖騰標記。有的是一隻展翅欲飛的巨鷹,有的是一頭咆哮的雄獅,有的則是纏繞的荊棘與利劍……這些圖騰,代表著能夠坐在這裡的、包括元吉在內的十一位人類聯盟最高權力者,或者說,是十一個最強大的家族或勢力的徽記。
而在這些已然十分顯赫的座椅之中,有一把椅子更是卓爾不群。它的椅背比其他十把明顯高出一大截,造型也更為威嚴霸氣,椅背頂端雕刻著環繞星辰的權杖圖案——那是專屬於人類共主元吉的座位。
這個房間,這些陳設,與其說是一個會議室,不如說是一個權力的聖殿,一個刻意維持的、象征著古老傳承與絕對秩序的形式。在這裡,決定的是億萬生靈的命運,而科技,似乎被刻意地隔絕在了那扇木門之外。
厚重的木門被無聲地推開,第一個走進來的是一名身形彪悍的老者。他穿著一身線條硬朗、泛著冷冽光澤的亮銀色機械鎧甲,行走間帶著金屬摩擦的細微聲響。他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迅速掃過空蕩的會場,粗聲罵道:“他媽的,又是我第一個到!”說著,毫不客氣地拉開一把椅背上雕刻著交叉利劍圖騰的椅子,重重地坐了下去,鎧甲與古老的木椅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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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殿主這腳程可真快,讓小妹追得好生辛苦。”一道帶著幾分嬌媚的聲音傳來,隨後進來的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她身著繡滿繁花的錦袍,步履看似輕緩的小碎步,速度卻絲毫不慢。
那被稱為張殿主的老者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早知道百花穀的王大美人跟在後麵,老子早就脫光了在床上等著了,抱歉啊,沒提前收到消息。”言語粗俗,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你們戰神殿的人,說話做事還是這麼粗魯不堪。”一道清脆卻帶著冷意的聲音插入,隻見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來歲、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緩步走了進來,她麵容稚嫩,眼神卻深邃得如同古井,透著與她外貌極不相符的滄桑。
張殿主見到這小女孩,臉上的戲謔立刻收斂,竟連忙站起身,語氣也帶上了幾分難得的鄭重:“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萬毒嶺的杜婆婆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顯然對這看似幼小的女童極為忌憚。
那百花穀的王穀主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在口舌上多做糾纏,蹙眉問道:“好了,都彆鬨了。今天突然召集我們,是為了什麼事?”
那被稱作杜婆婆的小女孩伸出白嫩的手指,懶洋洋地向上指了指,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絲與她外貌截然不同的譏誚:“還能有什麼事?肯定是上麵那位‘老不死’的又出關了唄。兩個多月了沒動靜,估計是又去用藥了,還以為誰不知道。”
會議室內的氣氛,因她這句話,瞬間變得微妙而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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