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胳膊打著繃帶,床頭扣著一個桂林山水的綠框小鏡子。
“好的,姐姐。我的梳子也借給你吧。”
小姑娘很熱情的把鏡子遞過來,還遞上一把粉色的塑料梳子,看得出來,小姑娘在家裡很受寵。
接過鏡子,顏紹清先簡單的照了一下,看看自己的臉上還有沒有其他地方有傷,除了額角被紗布蓋著的地方,顴骨上麵也有一個淤青,下巴還擦破了一塊皮。
但即使是這樣,原身的這張臉還是美的,是她隻有做夢才會準備長的樣子。
隻不過,現在換了一個芯子,那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此刻正閃爍著狡黠的眼神。
顏紹清在心中無奈一笑:確認過眼神,就是對的人。
她把鏡子折疊了一下,架在了床頭櫃上,把頭發散開,梳通了以後,編了兩個麻花辮。
剛把鏡子和梳子還給隔壁的小姑娘,醫生就進來查房了。
“頭還暈嗎?有沒有惡心想嘔吐的感覺?”
撞到腦袋又昏迷不醒,常規的,醫生都會懷疑是不是腦震蕩,在沒有精密儀器的情況下,隻能靠患者自述了。
顏紹清仔細感受了一下,發現自己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隻是有些餓。
“沒有。”
“那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如果不放心,可以再觀察兩天,輸點葡萄糖,或者回家好好休息,多補充補充營養。”
在鄉鎮醫院,醫生一般都不敢隨便給病人開藥。
很多人的家庭經濟支撐吃喝拉撒可以,但是看病吃藥這塊兒,隻要不涉及性命都是舍不得的。
彆說隻是撞到頭,流了點血,就是摔斷胳膊腿了,開兩片止疼藥回去硬扛的,也不是沒有。
所以醫生隻是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見,並沒有說一定要留院。
“謝謝醫生,那我今天是可以出院了嗎?”
“最好再觀察一個晚上。你頭上縫了三針,每隔3天要換一次藥,7到10天拆線。”
這些事,大隊衛生所就可以做,不一定非要來衛生院。
送走了醫生沒多久,沈紅梅心不甘情不願的帶著鋁製飯盒回來了:“嫂子,肉絲麵,快趁熱吃。”
雖然心裡很不情願,但是臉上還裝的體貼親切。
顏紹清也跟她一起裝:“謝謝小姑。”
人是鐵飯是鋼,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流了那麼多血睡一覺就不虛了,但她準備吃飽了喝足了,趁著這個乾勁,趕緊去部隊。
原身自從和顧景程結婚以後,知道兩人都是被算計的,也沒有怨恨,而是一心一意把自己當成他的人。
雖然丈夫幾年不回家,也從沒給過隻言片語,但是她卻一直偷偷的在關注。
所以部隊的地址顏紹清是知道的,坐綠皮火車需要十個小時,以當時這個時代的車速來說,其實不算太遠,隻要待會沈母的介紹信來了,她就讓沈紅梅去買火車票。
這件事情隻有在醫院的時候才能拿捏住她們,所以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