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床應該是個兒童床,劉嫂子家隔間裡也擺著一張,是大花、二花睡的。
窄倒也罷了,相對於顧景程的身高來說,那個床有點短了,偶爾躺一躺可以,長期睡,肯定很不舒服。
“不用。”
“哦,那晚安。”顏紹清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再多說就顯得有點刻意沒話找話了。
她這人,有色心沒色膽,背地裡斯哈流口水沒問題,很大膽;現實中,搔首弄姿直接生撲是做不出來的。
等她進屋以後,顧景程伸手拉了一下電燈繩,關掉了客廳的燈,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下午他讓小牛搬東西的時候,李大山沒皮沒臉“語重心長”的跟他說:“團長,你要是當初快刀斬亂麻,趁早離了,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為難。鄉下姑娘拿不出手,大家又不是不能理解。”
農村媳婦嘛,不都那樣,又土氣又粗俗。
雖然說關了燈都一樣,但不關燈的時候,實在是看到了飯都吃不下啊。
放在家裡種種地、伺候伺候娘老子也就算了,帶出來實在跌份兒。
要他說,顧景程都做到團長了,又有軍功在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個鄉下婆娘給踢了,學他一樣,娶個城裡姑娘,多有麵兒。
李大山最得意的就是娶了女高中生,雖然成份不好,前幾年難一些,但今年開始有些鬆動,他又抖起來了。
還得是他,敢為人先,現在彆人就算有樣學樣也晚了好幾年,他家小山都8歲了。
顧景程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高中生怎麼了,鄉下姑娘又怎麼了,他媳婦還是作家呢。
顏紹清坐回書桌前看了一下自己今晚寫的東西,其實她還不困,但是一想到明天金主在家,自己還睡到大中午起來,似乎有點很過分?
而且,她每天還得給金主做一頓午飯。
睡前寫了東西,大腦皮層很興奮,再加上羅倩和大花的事,熄燈上了床,她卻怎麼也睡不著,更要命的是,因為睡不著,她竟然有了尿意。
要是平常,她就在屋裡解決了,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是用痰盂的,剛開始她還不太習慣。
但相比半夜去公共廁所的恐懼,她寧願臭自己。
拉開床頭的燈繩,在床上坐了半晌,聽著隔壁顧景程翻身的聲音,她有些挫敗:臭自己好像也做不到了。
咬咬牙,她起身拿出了蠟燭和火柴,準備還是去公共廁所一趟,不遠,就是有點黑。
整個家屬院就每排院子的路頭一個大燈泡,照不了那麼遠。
剛打開門拉開客廳的燈,就聽到隔間的門響,穿著白色跨欄背心顧景程走了出來,露在外麵的肩膀和手臂的肌肉結實有力。
是顏紹清預想的脫衣有肉,然而她現在被尿憋的心煩意亂,根本沒心情欣賞。
“怎麼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兩道木門都不怎麼隔音,他在屋裡清楚的聽到顏紹清翻動紙張的聲音,和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還有拉燈起床的聲音。
這麼晚了不睡覺想乾嘛?
“去廁所。”顏紹清沒好氣的回答,果然,一點動靜都瞞不過去。
“帶蠟燭?”
顧景程有些詫異,這東西就算沒風,走動一下也滅了吧。
顏紹清小臉一垮:“當然知道啊,可我也沒彆的照明的東西。”
沒辦法,她沒票,連個手電筒都買不到。
本來以為“百廢待興”,那點錢都不夠霍霍的,結果悲催的發現,沒票沒額度,她想買的和能買到的,兩模兩樣。
她也知道有黑市,但一來本身物欲不高,二來,作為“手心向上”的軍屬,她還是省著點花吧。
財力和實力配不上欲望的時候,就是一切痛苦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