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顏紹清兩口子買好衣服,那邊李逸峰也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看著彙款單上恣意大氣筆鋒淩厲的簽名,他出神了很久,這和門縫裡那封泛黃的信件上的字跡完全不一樣。
如果真的已經到了那樣的山窮水儘的地步,哪來的機遇可以在短短幾年有這麼大變化?
如果不是她,那現在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顧景程跟她是怎麼回事?
“謝謝你同誌,這裡麵沒有我那張單子,我再回去找找,有可能是在家裡了。”李逸峰很客氣的把手裡的單子又都遞了回去。
走出郵局沒多遠,他想起了什麼,又去拍了張電報才騎車回了軍區。
“錢怎麼這麼不禁花啊。”拍完照吃完飯回家的路上,顏紹清坐在車後座哀嚎,當一件更傷心的事出現時,前麵一件事就不算傷心了。
李逸峰懷疑又怎樣,不懷疑又怎樣。
反正她就是如假包換的顏紹清。
可是鈔票這種事,一錢難倒英雄漢啊。
“家裡的錢不夠了嗎?”顧景程平常津貼全部上交了,並不過問她怎麼花。
現在每個月,他們的固定開支,除了給沈家的三十塊錢,還有房租和兩人夥食費,基本上沒什麼彆的大的支出。
顏紹清也不是亂花錢的人,除了墨水和稿紙這些必需品,也就是買點零食吃吃。
這幾個月最大的一筆開支就是那塊手表,那用的也是前幾個月的積蓄,家裡應該不至於負擔不起今天這點東西。
“夠。就是錢嘛,總不嫌多的。”她物欲低,但不代表不愛錢。
這會兒沒有跟屁蟲跟著,她把腦袋貼在顧景程的後背上,聞著熟悉又安心的味道,顏紹清覺得自己有些暈碳,都有點昏昏欲睡了。
她往前挪了挪,環住顧景程的腰,用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腕,把兩隻手扣緊。
她決定靠著他的後背眯一小下,就一小下。
隻一小會兒,她就真的眯著了,顧景程和她說話,她都沒聽到。
低頭看了眼腰間扣著的瑩白小手,感受著後背一點一點的腦袋,顧景程把長腿一支,停下了車:“彆睡著了,小心摔下去。”
顏紹清迷迷糊糊的,又盹了一下:“就眯一下下。”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她睡慣了午覺,這會吃飽了再被大太陽一曬,車子又晃晃悠悠,她真的扛不住要眯上眼睛。
“下來走走。”顧景程伸手到後座把她撈到前麵,扶著她站穩,自己又從車上下來。
其實,她要是想睡覺也不是不可以,坐前麵大杠上就行了。睡後麵,萬一哪裡一個顛簸就能摔下去。
摔破腦袋是小事,摔到脖子就要命了。
顏紹清雖然不想動彈,但也知道這樣挺危險的,揉了揉眼睛說:“那就走一會兒,等我這困勁兒過了的。”
道路的兩邊有不少農田,這會兒晚稻即將成熟,金燦燦沉甸甸的,瓦藍的天空一望無際,沒有一絲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