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暗禁錮了一天一夜的顏紹清,在看到光圈中顧景程那張冷靜中帶著薄怒的臉時,呼出了一口濁氣。
還夾雜著一絲欣慰和心疼。
昨天,顧景程出現在醫院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和另一個顏紹清的情緒在波動的緣故。
總之,這片黑暗變得動蕩不安,出現了好多扭曲的小空間,等這些空間平靜下來,彙總成一個畫麵時,她試著伸出了手,想要觸碰光圈中的人,卻發現自己可以穿透過去。
就在她驚喜不已準備走進畫麵,走到顧景程身邊時,另一個顏紹清也伸出了手,光圈瞬間將“她”吸走了。
隨後,那個光圈就像多了一堵看不到的牆,任她怎麼拍打也再泛不起一絲漣漪。
她隻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他們回家、相處,也看著“她”藏起了她所有的手稿,氣得直跺腳。
這是要換她去投胎?
她不要!
憑什麼?!
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就讓她一個現代人回到了40年前,生理、心理、文化、認知,一切的一切都進行了一場深度撞擊。
就在她努力的接受漸漸適應生活時,又要讓她從一個嬰孩開始一段新的未知人生嗎?
不帶這麼玩的。
不論是做70年代的顏紹清,還是現代的顏紹清,她覺得自己都過得很滿意,她才不要去美化一條沒有走過的路。
如果不是生活萬分不幸,誰又願意抹去記憶一切從零開始。寒窗苦讀十幾年,回過頭來讓她重新牙牙學語?
可是她也清楚,那具身體是屬於另一個顏紹清的,如果“她”不放棄,自己就沒有任何機會。
所以,她除了無能狂怒,沒有彆的辦法。
這一天一夜,周圍的光圈既沒有回顧“顏紹清”的前半生,也沒有回顧她的前半生。
畫麵裡,就是小院裡的日常。
這個“顏紹清”並不笨,在車上隻裝睡了一會兒,就全盤接受了自己接替了“她”這些日子的記憶。
並想好了,該怎麼麵對接下來的相處。
顏紹清的“好吃懶做”“她”看不慣也做不來,所以一大早的,“她”就起床做起了家務。
一整天下來,“她”適應的很好,沒有了繼父和王國棟的虎視眈眈,也沒有沈母的打罵壓榨。
以前覺得過不去的坎,死過一回以後,就這麼輕易邁過去了。
要說唯一不習慣的,就是不適應和眼前這個男人的相處,“她”對他,有一種天然的怕。
“景程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很快,“顏紹清”就恢複了鎮定,她不信,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能猜到。
她更不怕顧景程帶她去醫院,這具身體本就是她的,不管怎麼檢查,也不會有任何破綻。
如果不是自己親曆,彆人跟她講的話,她肯定以為那個人在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