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峰點點頭,心頭有些失落也有些欣慰。
九歲的他沒有男女之情,隻是單純的喜歡跟在他後麵,叫他“蜜蜂哥哥”的小妹妹。
後來在老屋看到那份求助信時,他是有些英雄主義的,希望能夠救她於水火。
知道她結婚三年都一直被迫分居,雖然他也覺得顏紹清確實配不上顧景程,不過還是有些可憐她的。
可是沒想到,到了這裡以後,顏紹清不僅不記得他,而且生活的如魚得水,還能寫文章登雜誌。
完全像變了個人一樣。
現在想想,十多年沒見,他又有什麼立場去質疑,就像顏紹清說的,人是會變的,他有想法完全可以直接提出來的。
“祝你金榜題名。”
顏紹清聽他這麼說,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謝謝你,也祝你工作順利。”
“我好心虛啊。”回到家,顏紹清一邊點火把信燒了,一邊悄悄的和顧景程說道。
要不是茅以財的到來激發了李逸峰的愧疚,先前那麼多不合理的地方,哪是她隨便叫兩句“蜜蜂哥哥”就能糊弄過去的。
“不必心虛,以後的人生的都是你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家屬院裡就都知道顏紹清報名參加了高考,部隊給開了介紹信。
這時候,她長久以來營銷的勤奮好學的人設就起了作用,儘管也有不少人認為,她這樣積極學習是為了匹配的上顧景程,但不管怎麼說,結果擺在那裡了。
聽說她報名參加了高考,院裡的嫂子們絕大部分是高興的,輪番上門鼓勵:“小顏,你可太厲害了!等你考上大學,咱們整個大院的軍屬臉上都跟著有光了!”
看看,看看,隻要女人不被整天困在柴米油鹽、孩子、男人當中看,一樣能有大出息的。
“快彆這麼說,我也就是這幾年在家裡自學了不少,想借這個機會檢驗一下自己。”顏紹清不敢說大話。
“你能去考就比我們厲害多了。”人貴有自知之明,誰還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要是沒那金剛鑽,敢去攬那瓷器活?
但是一片歡欣鼓舞中,也還是會有不同聲音的。
“小顏,你平常編那些故事也就算了,都沒念過幾天書就想考大學,就不是鬨著玩嗎?白白占了部隊的名額。咱們女人還是應該在家裡帶帶孩子,做做家務,讀書寫字那是男人的事。”
顏紹清聽到這話的時候,麵上不顯,心裡卻快把巴掌拍爛了:來了,來了,奇葩的鄰居她來了!
因為顧景程的級彆最高,是院裡男人們的上司,畢竟有著三分薄麵。再加上她自己的生活習慣就是不愛串門的,所以,她和院裡的家屬從來沒有過衝突。
說話的這個嫂子她是知道的,算院裡的刺頭一個了。
沒念過幾天書,丈夫級彆也不高,但卻平等的瞧不起院裡其他軍屬。
因為,她最值得驕傲的事情就是連生了四個兒子,第三個第四個還一個年頭一個年尾,同歲。
現在雖然已經開始提倡計劃生育,但還沒有強製性的,整個院裡就她家兒子最多。
這本來也沒什麼,人家喜歡男孩就喜歡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