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我嗎?”顏紹清早就已經相信,唐海蘭對茅以財的小動作確實是不知情。
如果這是一種彌補的話,她願意代替原身接受。
“也不全是。”唐海蘭把眼神從書櫃上轉到了顏紹清的臉上,可依舊是失焦的狀態,似乎在透過她的臉看彆的什麼人。
“媽?”顏紹清揮了揮手。
“天賜今年11了。”
“啊?”顏紹清忽然聽到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先是一愣,可隨後卻敏銳的發現了不對。
她今年21,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唐海蘭是在她10歲那年夏天改嫁的。
這樣一來,不管怎麼算,懷胎10月也要到第二年才能生產,茅天賜最大也隻能是10歲。
除非……在嫁給茅以財之前,唐海蘭就已經懷孕。
顏紹清忽然想起,原身照顧唐海蘭坐月子時,就是在臘月裡。
那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你爸那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軸了。”唐海蘭沒有多說,隻是咬牙切齒的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又釋然的笑了。
不是吧?聽這個意思,茅天賜其實應該叫顏天賜?
“天賜不姓茅?”顏紹清小心翼翼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不是吧,不是吧,這不是宮鬥宅鬥才該有的劇情嗎?
所以說唐海蘭讓自己年幼的女兒照顧月子,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模糊茅天賜的出生日期。
“他們老茅家,往上數八百代,也出不了這樣的種。”唐海蘭嗤之以鼻。
她其實完全可以不說這樁舊事的,但今天她也看出來了,自己這個閨女現如今有主張、有見地還有人撐腰,腰杆子也硬起來了。
如果自己不把實話說出來,萬一因為茅以財乾的那破事,她再連著天賜一起恨上,就悲劇了。
“那時候,動亂之風雖然沒起,但是你爸早已經得罪了不少人,還有他那個老師,也已經被人排擠到了邊緣。”
師徒兩個,一個比一個軸,彆人威逼利誘,他都不肯落井下石去汙蔑自己的老師,擋了彆人的道,自然就要被彆人清理掉。
唐海蘭還沒來得及悲痛,就發現自己懷孕了,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她咬著牙委身了一直覬覦她的茅以財。
後麵的事就順理成章了,動亂的時候不是沒有人想到她們孤兒寡母,但茅以財全家窮的連腳底板都是乾淨的,這種人就是最硬的茬,一般人不會輕易動。
而原身,那時候在家裡就像一個傭人一樣的存在,半點沒有繼承衣缽的可能。
與其花精力去鬥一個已經切割乾淨的邊緣人物,不如去鬥牛棚裡的臭老九更有意思。
即便如此,唐海蘭依然是提心吊膽的,生怕有人閒的發慌,想到她們母子。
“我知道,你一直覺得和景程的婚事不光彩,對我有怨氣。不過我也不冤,這事確實是我主動找上你大姨,給她出的主意。”
“為什麼?”其實不用問,顏紹清也知道為什麼。
唐海蘭這是在給女兒找靠山,顧景程知根知底、年輕英俊、性格好有擔當,若不是因為近水樓台,又掌握住了沈母的心理,這麼好的親事根本輪不到原身。
“還能為什麼,她要錢,你要人,一拍即合。”雖然剛開始可能難以接受,但是茅以財那樣的人她都能忍受十年,她就不信顏紹清和顧景程會過不好。
現在看看,小兩口的感情應該是挺好的。
顏紹清沒有再開口,她現在的心情套用網上一句話,大概就是:她已經到了兩邊都能理解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