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梭在死寂的星域中又穿行了近一月之久。期間遭遇了數次小型的星骸風暴和空間漣漪,都被淩雲憑借混沌噬天珠對能量的敏銳感知提前規避。吞噬了那幽冥教元嬰長老和四名金丹修士的能量後,他的修為徹底穩固在混沌道基四重中期,肉身與靈魂的強度穩步提升,對“歸墟”意境的領悟也加深了一絲。
這一日,前方虛無的星域中,終於出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微光。
隨著距離拉近,那點微光逐漸放大,最終顯露出其宏偉而殘破的輪廓。
那是一座懸浮於星海之中的巨大城池。城牆不知由何種暗色金屬混合巨石鑄就,斑駁不堪,布滿了各種兵器劃痕、能量灼燒以及巨大爪牙撕裂的痕跡,仿佛經曆了無數歲月的戰火洗禮。城池整體呈現不規則的圓形,許多地方已經崩塌,巨大的缺口如同怪獸的巨口,裸露著內部的殘垣斷壁。但在城池中心區域,依稀可見一些還算完整的建築,閃爍著零星的陣法光芒,如同這座垂死巨獸最後跳動的心臟。
這就是碎星城。一座建立在巨大星辰碎片上的,混亂、危險,卻又蘊含著無數可能的星域邊緣據點。
尚未靠近,一股混雜著血腥、煞氣、貪婪以及各種混亂能量氣息的汙濁之風便撲麵而來。城牆上空,以及城池外圍的虛空,懸浮著大大小小的隕石平台,上麵搭建著簡陋的棚屋或直接開辟成洞府,不少氣息凶悍、眼神警惕的修士在其間活動,如同附著在巨獸身上的虱子。
“好混亂的地方。”非煙蹙眉,她能感覺到無數道或明或暗的視線從那些隕石平台和城牆缺口處掃來,帶著審視、估量,甚至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弱肉強食,這裡是法外之地。”楚風沉聲道,握緊了手中的劍。在這裡,太玄聖地的名頭恐怕不僅沒有威懾力,反而可能成為懷璧其罪的誘因。
淩雲目光平靜地掃過這座古城,他的感應最為清晰。整座碎星城被一座殘缺但依舊龐大的古老陣法籠罩著,這陣法隔絕了外部大部分的星域罡風和致命射線,但也使得內部的能量場更加混亂駁雜。而在那城池深處,他清晰地感覺到懷中混沌令牌傳來的溫熱感變得明顯,同時,儲物袋內的黑色石碑也再次傳來那種指向性的微弱悸動。
目標,就在城內。
“收斂氣息,我們進去。”淩雲操控飛梭,沒有選擇那些看起來像是正規入口的城牆大門——那些地方往往盤踞著最強的勢力,守衛森嚴,麻煩也多。他選擇了一個相對偏僻、無人看守的巨大城牆缺口,直接飛了進去。
飛梭穿過缺口,仿佛穿過了一層無形的薄膜,內部汙濁而喧囂的氣息瞬間將五人淹沒。
碎星城內部比從外麵看起來更加破敗和混亂。街道歪歪扭扭,地麵是坑窪不平的岩石,兩側的建築大多殘破,被各種材料勉強修補著。形形色色的修士穿行其中,有人族,有半妖,甚至還有一些形態奇特的異族。他們大多行色匆匆,或者聚在街角低聲交易,眼神中都帶著警惕與凶狠。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劣質丹藥味、還有某種星域特產腐敗植物的怪異氣味。
偶爾有衝突爆發,刀劍相交,法術對轟,但很快就會平息,勝者舔舐傷口,敗者則化為街邊的無名屍骸,很快就會有專門的人將其拖走,仿佛一切都司空見慣。
淩雲五人的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們雖然收斂了氣息,但楚風和非煙身上那股屬於名門正派的清正氣質,以及淩雲那深藏不露卻隱隱令人心悸的感覺,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一道道目光如同餓狼般掃視著他們,尤其是在容貌清麗的非煙和另外一名女弟子身上停留許久,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嘖,新來的肥羊?”一個滿臉橫肉,扛著鋸齒大刀的壯漢攔在了路前,他身後跟著幾個眼神猥瑣的同伴,修為都在築基後期到金丹初期不等。
淩雲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媽的,老子跟你說話呢!”那壯漢見被無視,勃然大怒,鋸齒大刀帶著惡風就朝淩雲肩膀砍來,顯然是想先給個下馬威。
嘭!
一聲悶響。壯漢的刀停在半空,手腕被淩雲看似隨意抬起的手抓住。壯漢臉色一變,運足力氣想要掙脫,卻發現對方的手如同神鐵鑄就,紋絲不動。
“滾。”
淩雲淡淡吐出一個字,手腕微微用力。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壯漢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手腕被硬生生捏碎,鋸齒大刀哐當落地。他身後的同伴嚇得臉色發白,連連後退,不敢上前。
淩雲鬆開手,像丟垃圾一樣將壯漢甩到一邊,繼續前行。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頓時收斂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驚疑和忌憚。在這碎星城,實力是唯一的通行證。
淩雲沒有理會這些螻蟻,他的心神主要放在感應混沌令牌和黑色石碑的指引上。穿過幾條混亂的街道,越往城池中心方向走,建築稍微完整了一些,出現的修士平均實力也更強,甚至能偶爾感應到元嬰期的氣息隱沒在那些高大的石樓或深入地下的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