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使者敗退,餘威猶在戰場上空回蕩。那貫穿天地的混沌光柱緩緩收斂,但混沌之心區域散發的磅礴氣息卻愈發洶湧,如同擂動的太古戰鼓,敲在每一位修士的心頭。
寂滅神山之巔,淩雲緩緩睜開雙眼,眸中混沌之色愈發深邃。借助混沌之心噴薄的本源,他不僅傷勢儘複,修為更是穩固在化神中期巔峰,隻差一個契機,便能再進一步。頭頂的混沌道果光芒內斂,卻更顯沉重,表麵那些細微裂痕已被徹底修複,甚至變得更加玄奧。
他長身而起,目光越過下方無數道敬畏、忌憚、複雜的視線,落在了戰場最中央——那片被九座神山拱衛,此刻正彌漫著濃鬱灰霧,仿佛孕育著開天辟地秘密的“混沌之心”。
黑色石碑混沌道標)在儲物袋內發出前所未有的雀躍與渴望,那股指向性明確的悸動,源頭就在灰霧深處。
“是時候了。”淩雲低語。天域介入,幽冥潛伏,混沌之心異動,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裡。他不可能永遠固守神山,真正的機緣與風險,皆在核心。
他轉身,對守在山腰的楚風等人傳音:“我欲往混沌之心一探。你等守好此山,借助神山本源與陣法固守,非化神不可破。若有強敵來犯,可棄山保全自身,待我歸來。”
楚風等人神色一凜,知道淩雲將要踏入最危險之地,齊齊躬身:“淩兄前輩)保重!我等必守住根基!”
淩雲點頭,不再猶豫。他一步踏出寂滅神山,身形化作一道並不顯眼、卻仿佛能融入周圍混沌氣流的灰色流光,徑直射向那翻滾的灰霧區域。
他的行動,立刻引起了其他神山強者的注意。
“他去了!”
“混沌之心異動剛過,此時進入,福禍難料!”
“此子膽魄,確實驚人。”
玄寂劍尊、白骨帝子等人目光閃爍,各有思量。他們同樣對混沌之心渴望無比,但天域使者剛退,混沌之心情況未明,冒然闖入,風險太大。最終,他們選擇了暫時觀望,加緊恢複與修煉,以待時機。
淩雲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抵達了灰霧邊緣。靠近了才發現,這並非尋常霧氣,而是由精純到極致的混沌氣流混合著各種破碎的法則碎片、乃至上古強者的殘念執念凝聚而成,神識探入其中,如同泥牛入海,且會引動心神激蕩。
他沒有遲疑,周身混沌道果微微旋轉,散發出同源的氣息,那濃鬱的灰霧仿佛遇到了君主,自動向兩側分開,形成一條短暫的通道。他身形一閃,便沒入了其中。
一入灰霧,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外界的一切聲音、景象都被隔絕,唯有無處不在的混沌道韻與各種混亂、狂暴、古老的意念碎片。腳下並非實地,而是不斷翻湧、如同雲海般的混沌氣流。視線所及,不過周身數丈。
噬靈之瞳在這裡也受到極大壓製,灰色視野中,隻能看到無數色彩斑斕、卻充滿毀滅性的能量亂流和扭曲的法則絲線。
他依照黑色石碑的指引,在迷蒙的灰霧中謹慎前行。途中,偶爾會遇到一些由混沌能量自然凝聚而成的元素生物,或是由上古殘念形成的詭異幻影,實力從元嬰到化神不等。但對於身負混沌道果的淩雲而言,這些存在構不成太大威脅,或揮手驅散,或直接吞噬煉化,化為前行資糧。
越往深處,灰霧的顏色越發深邃,逐漸向暗灰色轉變,其中蘊含的寂滅道韻也越發濃鬱。甚至開始出現一些懸浮的、巨大的、如同星辰碎片般的陸地,上麵殘留著更加古老的戰鬥痕跡與建築廢墟。
行進了不知多久,前方灰霧忽然變得稀薄,視野豁然開朗。
他來到了一片奇異的“湖泊”之前。這湖泊並非由水構成,而是完全由粘稠、沉重、散發著暗灰色光芒的液態混沌本源彙聚而成!湖麵平靜無波,卻給人一種能吞噬萬物的死寂感。湖泊的中心,懸浮著一座不大的、通體由某種黑色晶石構成的島嶼。
而就在那島嶼之上,矗立著一塊高達三丈、與淩雲儲物袋內道標同源,但更加完整、氣息更加古老磅礴的黑色石碑!石碑表麵,那些玄奧的符文如同活物般緩緩流淌,散發出界定混沌、記錄歸墟的無上道韻。
這便是混沌道標的核心部分!也是引動混沌之心異動的根源之一!
然而,淩雲的瞳孔卻猛地一縮,目光死死盯住了石碑之下!
那裡,盤坐著一道模糊的虛影!
那虛影並非實體,也非殘魂,更像是一道烙印在時空中的、亙古不滅的強大意誌顯化!他身形魁梧,麵容模糊不清,唯有一雙眼睛,如同兩個吞噬一切的黑洞,散發著令淩雲體內混沌道種與噬天珠都為之震顫的、純粹的“吞噬”意誌!
僅僅是這道虛影的存在,就使得周圍的液態混沌湖泊都泛起了漣漪,仿佛在朝拜它們的君王!
噬天魔尊的殘留意誌!
雖然遠不如寂滅星海核心那道被封印的意誌強大,但這道殘影更加清晰,更加“活躍”!它仿佛在守護著這塊核心石碑,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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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淩雲儲物袋內的黑色石碑再也按捺不住,自主飛出,化作一道流光,瞬間與那島嶼上的核心石碑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