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起身子，腦袋沒有預想中的眩暈。
出租屋的燈泡忽明忽暗，牆上黴斑還是老樣子！
折疊桌上扣著那隻化掉的草莓蛋糕，巧克力塗層結了層白霜，爛草莓粘在奶油上，像凝固的血！
手機屏幕亮著，時間是1147。
通訊錄裡王麗的對話框停在1932，最後一條是吳江發的：
“彆找她了，窮鬼你配不上她。”
陳凡盯著屏幕，突然冷笑了一聲。
笑聲撞在牆上，反彈回來，帶著股子澀味。
他想起半小時前自己還躺在地上，血順著下巴滴在拚圖上，把梵高的星星染成紅色；
想起王麗彆過臉的冷漠，吳江拽著他衣領的力氣……
可現在，這些都像場噩夢，隻剩下冷掉的蛋糕和額頭上光滑的疤！
他下意識摸向口袋，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
是係統綁定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多出來的“鑒寶之眼”使用指南。
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麵寫著：“初級階段可識彆萬物材質、年代、價值，聚焦目標即可觸發提示。”
陳凡捏著紙條，走到窗邊。
他推開吱呀作響的窗戶，古玩街的燈光湧進來，照在他臉上。
樓下的地攤還亮著，老王的破木桌擺著各種瓷器、銅器，燈泡懸在頭頂！
昏黃的光裹著灰塵，把那些舊物件照得像沉在時光裡的碎片。
老王是古玩街的老攤主，陳凡當保安兩年，總見他蹲在這裡，抽著旱煙，守著一堆沒人要的舊貨。
此刻他正用布擦一個青花瓷片，聽見動靜，抬頭看著的陳凡說道：
“小陳，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想要淘點什麼？”
陳凡的目光落在最邊上那隻白瓷碗上。
碗身印著淡青色的纏枝蓮，底部刻著“大清乾隆年製”的款，但看起來有點粗糙。
他集中注意力，盯著碗底……
“清代民窯仿品，胎質疏鬆，釉色發暗，底部款識為機器雕刻，市場價值50元。”
係統的提示音突然在腦子裡響起，清晰得像有人貼著他耳朵說話。
陳凡的心跳猛地加快，他轉頭看向其他碗，有一個青釉盤子……
“現代仿宋影青，釉麵有氣泡，價值20元。”
不是幻覺。
陳凡的呼吸變得急促。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錢包，裡麵還有三百塊，是這個月的生活費。
他轉身下樓，鞋底踩在樓梯上，發出吱呀的聲響，像某種心跳的節奏。
“小陳，要買東西？”老王抬起頭，旱煙的火星子在黑暗裡一明一滅。
陳凡指著那隻白瓷碗：“這個，怎麼賣？”
老王瞥了一眼，隨口道：“民國的，50塊，算便宜你。”
“不是民國的。”陳凡說道：
“是清代民窯仿品，胎質比民國粗，釉色沒養透。”
老王的手頓了頓，重新拿起碗，眯著眼睛看：“你懂行？”
“略知一二。”陳凡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老王笑了，把碗放下：“小夥子眼光不錯，100塊拿走。”
陳凡掏出錢包，數了張一百的遞過去。
老王接過錢，把碗包在報紙裡，遞給他：“拿好，彆摔了。”
走出古玩街，陳凡抱著報紙包，手心全是汗。
他拐進旁邊的“聚寶典當行”，玻璃門推開來，鈴鐺響了一聲。
老板是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叫周明，陳凡認識，總在古玩街收東西。
“小陳，當什麼？”周明抬頭，推了推眼鏡。
陳凡把報紙包打開，露出那隻白瓷碗：“當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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