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維多利亞港的燈火倒映在幽深的海麵上。
香港會展中心頂層的vip拍賣廳內,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照得通透華貴。
能坐在這裡的,非富即貴。
李家誠端坐在前排正中的位置,閉目養神,身後站著三名助理。
左側區域,郭氏珠寶集團的少東家郭文軒翹著二郎腿,把玩著一串沉香手串,眼神散漫。
右側貴賓席,幾位身著長袍的中東買家低聲交談,不時傳來阿拉伯語的片段。
後排散坐著來自歐洲、東南亞以及內地的十幾位藏家和富商,他們表情各異。
就在拍賣即將開始時,大廳後門再次打開。
一個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中年男人穿著手工定製的深藍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久居上位者的從容。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但每一步都透著壓迫感。
跟在他身後的年輕女人二十五六歲,穿著香奈兒限量款連衣裙,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精致的妝容下是一張漂亮但略顯高傲的臉。
女人挽著的男人約二十八歲,一身筆挺的阿瑪尼西裝,鼻梁上架著細框眼鏡,整個人透著斯坦福商學院培養出來的精英氣質。
杜榮。
杜莉。
衛大宏。
陳陽坐在側麵的觀察席包廂內,透過單向玻璃看到杜榮走進來的瞬間,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顫。
滾燙的茶水濺到手背上,他卻毫無知覺。
“陳總?”
蘇清妍注意到陳陽的異樣,輕聲問道。
“沒事。”
陳陽放下茶杯,心情慢慢,平複下去。
杜榮坐在了前排左側的位置,杜莉和衛大宏分坐兩邊。
“爸,您確定要拍那批人參?”杜莉壓低聲音問道,“聽說起拍價就要五個億,太貴了。”
“貴?”杜榮淡淡地掃了女兒一眼,“你知道沈嶽川最看重什麼嗎?”
杜莉一怔。
“養生。”杜榮的聲音很輕,“他今年六十二,去年體檢查出了心臟問題。這批百年人參,對他來說不是錢能衡量的。”
衛大宏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
“不過李家誠也在這裡。”杜榮看向前排中央的李家誠,眼神微微眯起,“這老狐狸也想拍人參,恐怕是同樣的打算。”
“那怎麼辦?”杜莉有些緊張。
“競拍。”杜榮語氣平靜,“能拍下幾株是幾株,隻要能送到沈嶽川手裡,就能收獲一份好感。”
陳陽和蘇清妍坐在專門為委托方設置的觀察席,位於拍賣廳側麵的獨立包廂內,透過單向玻璃可以將全場儘收眼底。
蘇清妍翻看著拍賣手冊,低聲道“陳總,我們的藏品被安排在壓軸位置,前麵還有二十三件拍品。”
陳陽點了點頭,沒說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拍賣會準時開始。
主持人是蘇富比的金牌拍賣師,中英文切換自如,開場白簡潔有力。
第一件拍品,緬甸鴿血紅寶石戒指,18克拉,配有grs證書。
“起拍價,八百萬港幣。”
“八百萬。”一號牌舉起。
“八百五十萬。”
“九百萬。”
競價聲此起彼伏,但都很克製,加價幅度不大。
最終以一千兩百萬成交,買家是一位歐洲珠寶商。
掌聲稀稀落落。
第二件,清乾隆粉彩瓷瓶。
起拍價五百萬,最終六百八十萬成交。
第三件,第四件……
前麵十幾件拍品,成交價基本都在千萬級彆徘徊,偶爾有一兩件破兩千萬,但現場氣氛始終不溫不火。
坐在前排的李家誠始終沒有舉牌,郭文軒甚至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