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府,王嘉胤召集諸將議事。
“探子來報,官軍兩萬向延安開來,為首的是楊鶴。”
“怕什麼!”王二豪氣衝天,“咱們二十萬人,還怕他兩萬?”
“不能小覷。”王左掛沉聲道,“楊鶴調來的都是邊軍精銳,戰力強悍。咱們這二十萬,大半是老弱,真打起來,未必占便宜。”
王嘉胤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怎麼辦?”高迎祥問。
“避其鋒芒。”王嘉胤眼中閃過決斷,“陝西官軍越來越多,咱們不宜久戰。我有個主意——轉移到山西去!”
眾人一愣。
“山西?”
“對!”王嘉胤站起身,“山西受災輕,糧食充足。而且山西防備鬆懈,比陝西好打多了!”
“最重要的是,一旦渡過黃河,咱們的活動空間就大了,官軍再想圍剿,就沒那麼容易了!”
王左掛眼睛一亮。
“大哥高見!”
“可是延安怎麼辦?”王二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打下來的。”
“留不住的。”王嘉胤搖頭,“楊鶴兩萬精銳,咱們硬拚要死很多人。不值得。”
他頓了頓。
“傳令,明日一早,全軍出發,往府穀方向撤!”
“府穀靠著黃河,咱們從那裡渡河入山西!”
當夜,王嘉胤下令各部打包物資,準備撤離。
……
三天後。
楊鶴率軍趕到延安府,卻發現城內空空蕩蕩。
“跑了?”
“回大人,賊寇昨日就撤了,往府穀方向去了。”
楊鶴臉色難看。
“追!”
“大人!”副將勸道,“賊寇二十萬人,咱們兩萬,追上去恐怕……”
“那就沿途設伏,攔截他們!”
楊鶴不甘心讓王嘉胤就這麼跑了。
他派出數路人馬,沿著王嘉胤的撤退路線,不斷襲擾。
綏德一戰,王嘉胤被杜文煥伏擊,損失三千人。
清澗遭遇戰,被王承恩追殺,又折損兩千。
米脂遇伏,王左掛殿後血戰,傷亡四千餘人。
一路上,官軍如附骨之蛆,不斷咬噬。
等王嘉胤到達府穀時,二十萬大軍已經折損了一萬五千人,隻剩下十八萬五千。
但這一路的損失,大部分是老弱。
真正的戰兵反而越打越精。
“大哥!”王左掛渾身是血,“官軍追得太緊了!”
“無妨。”王嘉胤望著滔滔黃河,“過了河,就是另一片天地了。”
他清點了一下隊伍。
能戰之兵還有六萬五千人。
老弱婦孺十二萬。
“傳令!”王嘉胤下令,“先渡戰兵和物資,老弱斷後!”
渡河用了整整兩天。
等楊鶴的大軍趕到時,王嘉胤的主力已經過河了。
隻剩下一些老弱還在對岸。
楊鶴氣得咬牙。
“放箭!”
一陣箭雨,對岸的老弱死傷無數。
但王嘉胤已經不在乎了。
他站在山西這邊的土地上,望著對岸的官軍,眼中閃過冷笑。
“山西,才是真正的富庶之地。”
……
渡河後,王嘉胤第一個目標就是河曲縣。
河曲位於黃河邊上,是山西的門戶。
拿下河曲,就等於在山西站穩了腳跟。
“大哥,河曲縣城守軍多嗎?”王二問。
“探子來報,守軍不到三千,縣令叫李應期,是個文官。”
高迎祥冷笑。
“兩千人,夠咱們塞牙縫的!”
“不能大意。”王嘉胤沉吟,“河曲雖小,但城牆堅固。咱們要智取。”
他早就派人潛入河曲城,聯絡城內的饑民和不滿朝廷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