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瓦城的晨曦，總是帶著一股子市井的鮮活氣。薄霧尚未散儘，青石板路上已傳來了早點攤的吆喝聲，油條在熱油中翻滾的滋滋聲，混著豆漿的醇香，喚醒了沉睡的古城。宋欣瞳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深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小小的身軀站在門檻上，卻已有了幾分亭亭玉立的雛形。
這一年來，在焦玉凰的悉心照料下，宋欣瞳不僅沒有瘦弱，反而因常年不輟的武學修煉，身量躥得比同齡孩子快上不少。練武之人，氣血充盈，骨骼清奇，再配上那繼承自父母的優良基因，宋欣瞳的容貌愈發顯得出眾。一雙眸子清澈如寒潭，卻又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人心，鼻梁挺翹，唇線分明，皮膚是常年不見烈日卻又氣血旺盛的健康白皙。街坊鄰裡見了，無不嘖嘖稱奇，說這孩子怕不是個謫仙落了凡塵，將來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
宋欣瞳對此隻是淡淡一笑，她的心性，早已不是尋常一歲女童可比。她看著屋內，焦玉凰正借著從窗欞透進來的微光，仔細地核對著手中的賬目，眉頭微蹙，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愁緒。
焦玉凰也是苦命人，繈褓中被遺棄在城隍廟，所幸，焦讚收養了她，給了她一個家。因此，當她在亂墳崗撿到同樣是棄嬰的宋欣瞳時，心中湧起的那份同病相憐，讓她毫不猶豫地將這個小生命帶回了家，用自己微薄的工資，勉強支撐著兩人的生活。她深知，在這大舜王朝，沒有背景，沒有錢財，一個女孩子家想要出人頭地，難於上青天。唯一的出路，便是讀書。可這讀書，在大舜王朝可不是尋常人家能負擔得起的奢侈品，所謂的“十年寒窗無人問”，背後是沉甸甸的金錢投入。大舜王朝可沒有什麼義務教育的說法，私塾、學院，哪一處不是明碼標價，學費、束修、課本、實踐用品，哪一樣不要錢？
焦玉凰看著宋欣瞳日漸顯露的聰慧和美貌，心中既有欣慰，也有更深的憂慮。她不能讓這孩子一輩子困在這小小的巷弄裡，更不能讓她因為沒有文化而被人欺負。她咬了咬牙，心中早已做了決定，哪怕自己勒緊褲腰帶，從那每月僅有的1600元薪水中，一點點摳，也要攢出宋欣瞳的學費，讓她去讀書，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
宋欣瞳將焦玉凰眉宇間的憂慮看得真切，心中又是溫暖又是酸澀。焦玉凰對她的好，她點點滴滴都記在心裡。她知道焦玉凰的打算，可她也清楚，僅憑焦玉凰那點工資，想要供她讀完書，幾乎是不可能的，那會把焦玉凰徹底拖垮。
“玉凰媽媽，”宋欣瞳走到焦玉凰身邊，輕聲喚道，聲音清脆如黃鶯出穀。
焦玉凰回過神，連忙將賬本合上，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欣瞳，醒啦？餓不餓，媽媽這就去給你做早飯。”
“媽媽，我不餓。”宋欣瞳搖搖頭，小手輕輕拉住焦玉凰粗糙的手指，“媽媽，你是不是在為錢發愁？是不是在想我讀書的事情？”
焦玉凰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孩子如此敏感。她摸了摸宋欣瞳的頭，柔聲道：“傻孩子，媽媽有錢，你放心，讀書的事包在媽媽身上。”
宋欣瞳看著焦玉凰眼底深處的疲憊，心中歎了口氣。她猛然間想到了自己的一項拿手“技能”——金融。在鴻蒙文明大安王朝的時候，她可是金融界炙手可熱的金融分析師，對數字、對市場、對人心的把握，早已融入骨髓。如果這個大舜王朝也有金融市場，以她的能力，運用金融杠杆，彆說供自己讀書，就是讓焦玉凰實現財富自由，也並非難事！
“媽媽，”宋欣瞳眼睛一亮，帶著一絲期待問道，“我們大舜王朝……有金融市場嗎？比如股票、期貨什麼的？”
焦玉凰聞言一愣，顯然沒想到一個一歲的孩子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她想了會兒，才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金融市場？好像是有的，聽街坊閒聊時提起過，說是有股票、期貨，還有什麼貴金屬交易。但是……”焦玉凰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那東西門檻高著呢！都需要先繳納十萬保證金才能開戶，而且看盤麵和交易的那個什麼……專用平板電腦，一台就要三萬塊！每個月還要繳納五百塊的上網費。媽媽現在手頭上……實在是湊不出這麼多錢啊。”她苦笑了一下，“你也知道，媽媽一個月工資才1600元，除去房租和咱們娘倆的吃喝，能剩下的實在有限。”
宋欣瞳聞言，小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旋即又被堅韌取代。十萬保證金，三萬平板電腦，這在焦玉凰看來是天文數字，但在她眼中，隻要有一個可以操作的平台，這些都隻是時間問題。
就在這時，“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著一個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玉凰啊，在家嗎？該交房租啦！”
是房東李大媽。焦玉凰連忙應道：“哎，李大媽，來了來了！”她起身去開門，臉上堆起歉意的笑容：“李大媽，您稍等，我這就給您拿錢。”
李大媽推門進來，目光在焦玉凰和宋欣瞳身上打了個轉，恰好聽到了剛才她們關於金融市場的對話。她是個熱心腸，也是個苦過來的人，知道焦玉凰帶著孩子不容易。等焦玉凰從裡屋拿出用布包好的房租遞過來時，李大媽接過錢，卻沒有立刻走，反而歎了口氣，插嘴道：“玉凰啊，你這孩子，就是太要強。剛才你們娘倆說的那什麼……金融市場？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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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玉凰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是啊，李大媽，欣瞳好奇問問。”
李大媽擺擺手，道：“那玩意兒可不是咱們老百姓玩的！風險大著呢！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前幾年不知聽了誰的攛掇，也想在那上麵發大財，把家裡積蓄都投進去了，還借了不少錢，結果呢？賠得精光！”她提起這事就來氣，又帶著幾分心疼，“那台什麼專用的平板電腦，他當時也是咬牙買的，花了三萬多呢！後來賠慘了，那玩意兒就扔在家裡角落裡積灰，扔了吧，又覺得可惜，畢竟是三萬多塊錢買的！現在倒好，每個月還要白白繳納五百塊的上網費，你說氣人不氣人！”
她頓了頓，看著焦玉凰和宋欣瞳期盼又失落的眼神，心中一動，說道：“玉凰啊，你帶孩子也不容易，欣瞳這孩子瞧著也機靈。你們要是……要是不嫌棄，不害怕風險，那台平板電腦，我就借給你們暫時用用？試試水也行。不過話說在前頭，那上網費，你們得自己繳納。而且，金融市場這東西，風險真的大，不少人和我兒子一樣，賠得一分不剩，你們可得想清楚了！”
焦玉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李大媽！您……您說的是真的？這……這太謝謝您了！我們……我們一定小心！上網費沒問題，我們來交！”
宋欣瞳也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李大媽，鄭重地說道：“李大媽，謝謝您！我們不會讓您失望的！”
李大媽擺擺手：“嗨，謝啥！都是街坊鄰居的，互相幫襯一把是應該的。錢賠了可彆來找我哭鼻子啊！”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還是希望這對苦命的母女能有個好運氣。
焦玉凰連忙將剛準備好的下一年度房租也一並遞給李大媽：“李大媽，這是下一年度的房租，我先給您。”
李大媽接過，數了數，點點頭：“行，那我先走了，回去給你們把那平板電腦找來。”
不一會兒，李大媽就氣喘籲籲地抱著一個用舊布包裹著的東西回來了，打開一看，是一台大約15寸大小的平板電腦，樣式雖然不算最新，但保養得還算不錯。李大媽又從兜裡掏出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賬號和密碼，還有連接網絡的方法。
“喏，都在這兒了。”李大媽把平板和紙條遞給焦玉凰，“賬號是我兒子以前用的，裡麵……估計也就剩個零頭，或者乾脆是空的了。你們要是想用，就自己琢磨著弄吧。記住大媽的話，金融有風險，投資需謹慎！千萬彆學我那敗家兒子！”
焦玉凰千恩萬謝地接過平板電腦，連聲道：“謝謝您李大媽，您真是我們娘倆的大恩人！我們一定記住您的話！”
李大媽走後，焦玉凰小心翼翼地把平板電腦放在桌上，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宋欣瞳也湊了過來，小臉上難掩激動之情。焦玉凰按照李大媽給的紙條，笨拙地連接上網絡，輸入賬號密碼，登錄進去。
屏幕亮起，顯示出一個簡潔卻又充滿各種數字和曲線的界麵——大舜王朝金融交易係統。賬戶餘額那一欄，果然如李大媽所說，隻剩下孤零零的“10.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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