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明城,紫宸殿。
趙衡背對著殿門,站在巨大的琉璃窗前,俯瞰著皇宮的層層疊疊的飛簷翹角。晨曦微露,將金色的光芒灑在琉璃瓦上,顯得莊嚴肅穆,卻也透著一絲冰冷。
魏玄齡侍立一旁,大氣不敢出。
良久,趙衡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焦玉凰那邊,有什麼動靜?”
“回陛下,焦玉凰在開明城事了後,便返回了太瓦城,深居簡出,專心處理玉凰集團的事務,並未有任何異常舉動。”魏玄齡恭敬地回答,“不過,她麾下的頭號密探墨影,仍潛伏在開明城,行蹤詭秘,我閣中好手數次試圖跟蹤,均被其巧妙擺脫。”
“墨影……”趙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有點意思。一個商賈婦人,竟能培養出如此頂尖的暗衛,看來這玉凰集團,也並非隻是單純的生意。”
“陛下明鑒。”魏玄齡道,“玉凰集團主營產品玉凰牌懸浮車,涉及鋼鐵、機械、化工等多個領域,是全球科技領先產品,您還為其題字過,其產出的不少產品,如預製菜、自發熱米飯、維生素功能飲料、碳酸飲料市場潛力巨大。據查,其財力極為雄厚,富可敵國並非虛言。”
“富可敵國……”趙衡重複著這四個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自古以來,帝王對於這種掌握了巨大財富,尤其是還可能掌握了特殊技術和武裝力量的商賈,總是既利用又忌憚。
“那個宋欣瞳呢?”趙衡的目光轉向了桌上一份關於宋欣瞳的詳細資料,從她的出生年月雖然是編造的),到入學成績,再到平日裡的言行舉止,事無巨細。
“宋欣瞳在皇家技術學院表現優異,深受幾位老教授的喜愛。她在格物、算學、機關術方麵天賦異稟,常有驚人之論。據其同學反映,她為人低調,性格溫和,樂於助人,除了偶爾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並無其他異常。”魏玄齡彙報道,“不過,前幾日,柳鎮江與慕容楠曾在學院外試圖找她和解,被她巧妙避開。”
“柳鎮江?慕容楠?”趙衡眉頭微蹙,“柳宗安和慕容隆這兩個老狐狸,反應倒是快。”他話鋒一轉,“他們兩家,可有什麼後續動作?”
“回陛下,柳相爺已嚴厲訓斥柳鎮江,安國公亦對慕容楠動了家法。據說,柳夫人與安國公夫人,已準備攜帶重禮,前往太瓦城,向焦玉凰賠禮道歉,意圖……交好。”
趙衡聞言,不禁啞然失笑:“夫人外交?手帕外交?這兩個老家夥,倒是會想辦法。看來,他們是猜到了什麼,或者說,是怕了。”
他轉過身,走到禦案前,拿起那份關於宋欣瞳的資料,仔細閱讀起來。越看,他眼中的興趣就越濃厚。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見識和抱負……‘師夷長技以製夷’,‘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謀’……這些論調,雖然有些驚世駭俗,卻也並非全無道理。”趙衡放下資料,若有所思,“焦讚……當年若不是證據確鑿,朕也舍不得殺他。一個能培養出如此女兒指焦玉凰的手段),又能收養如此培養出宋欣瞳這樣天才的將領,會是通敵叛國之人嗎?”
魏玄齡適時道:“陛下,焦讚案重啟調查後,臣已發現諸多疑點。當年指證焦讚通敵的關鍵證人,已神秘失蹤,相關物證也有偽造嫌疑。臣懷疑,焦讚將軍,很可能是被冤枉的。”
趙衡眼神一凜:“繼續查!給朕查個水落石出!若焦讚果真是冤枉的,朕不僅要為他平反昭雪,還要嚴懲當年構陷他的奸佞!”
“臣遵旨!”
趙衡走到窗邊,望著遠方,心中思緒萬千。焦玉凰的隱忍與手腕,宋欣瞳的才華與抱負,柳宗安和慕容隆的嗅覺與站隊……這一切,都讓原本有些沉悶的朝局,變得微妙起來。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中逐漸成形。
大舜王朝,內憂外患,積弊甚深。北境大堯王朝虎視眈眈,南方金果王朝、宙斯王朝野心勃勃,朝中老臣暮氣沉沉,貪腐成風。他需要一股新的力量,一股能夠打破僵局,推動變革的力量。
焦玉凰和宋欣瞳,或許就是這股力量?她們有財富,有技術潛力),有仇恨如果焦讚是冤死的),更重要的是,她們似乎沒有太深的朝堂背景,便於掌控。
如果能將她們收為己用,利用玉凰集團的財力和技術,支持宋欣瞳實現她的“現代化軍團”構想,那麼,大舜王朝的國力,必將迎來一次質的飛躍,足以應對內外挑戰。
趙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如果她們不能為己所用,或者說,她們的財富和影響力,大到威脅到皇權,那麼……曆史上,“惦記”首富財產的皇帝,可不止一個。隨便編排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抄家滅族,將財富和技術收歸國有,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帝王心術,深不可測。恩威並施,胡蘿卜加大棒,是慣用的伎倆。
“魏玄齡,”趙衡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傳朕口諭,對焦玉凰、宋欣瞳母女,要‘嚴密關注’,但也要‘多加照拂’。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驚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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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密關注”,是防止她們有異心,有異動。“多加照拂”,是釋放善意,是拉攏,也是一種試探。
魏玄齡心中一凜,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臣,遵旨!”
他知道,一場圍繞著焦玉凰和宋欣瞳母女的博弈,已經悄然拉開了序幕。這不僅關係到兩個女人的命運,更可能關係到大舜王朝未來的走向。
而身處棋局中心的宋欣瞳,此刻正坐在明亮的教室裡,全神貫注地聽著李教授講解微積分。她的眼中閃爍著對知識的渴望,心中憧憬著那個強大而和平的未來。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推到了曆史的風口浪尖,前方等待她的,將是一場足以改變她一生,甚至改變整個王朝命運的巨大危機與機遇。
她的養母焦玉凰,用雷霆手段為她清除了一個障礙,卻也將她推向了更危險的旋渦。左丞相與安國公的示好,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而那位高居龍椅之上的天子,目光如炬,已經將她納入了自己的視野。
未來,是位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利用皇權的力量,實現心中宏願?還是成為皇權鬥爭的犧牲品,落得個家破人亡,財產被奪的淒慘下場?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而宋欣瞳的命運,才剛剛開始書寫最驚心動魄的篇章。她那準備用來打造現代化軍團的經濟根基,是會成為她最堅實的後盾,還是會成為引火燒身的禍端?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開平府衙,後宅書房。檀香嫋嫋,書卷氣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在空氣中交織。知府柳鎮江,年近五旬,一張方正臉本是不怒自威,此刻卻擰著眉頭,目光銳利如鷹隼,直直落在麵前垂首而立的嫡女柳如霧身上。
“如霧,你再仔細想想,之前在皇家技術學院,除了你、胡耀祖與慕容家的雨丫頭,還有誰與那宋欣瞳有過節?那丫頭如今聖眷正濃,聽說連陛下都都在關注她,我們柳家,豈能與她交惡?”柳鎮江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敲打著柳如霧的耳膜。
柳如霧粉麵微白,手指緊張地絞著絲帕,聲音細若蚊蚋:“父親,女兒……女兒真的不知。那日,女兒隻是與慕容妹妹……多說了她幾句,說她出身低微,怕是……怕是配不上那學院的清貴之地。誰想她竟如此……如此不識抬舉,還敢記恨上了。”她說到最後,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委屈和不甘,眼圈也微微泛紅。
“糊塗!”柳鎮江猛地一拍書案,上好的紫檀木桌麵發出沉悶的響聲,震得案上的硯台都跳了一下,“出身低微?能入陛下法眼,能造出那般巧奪天工之物,豈是你能以‘出身’二字衡量的?我平日教你的‘識人觀物,不以外表取人’,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柳如霧被父親這雷霆之怒嚇得渾身一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漣漣:“父親息怒,女兒知錯了,女兒再也不敢了……”
柳鎮江看著女兒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怒火稍歇,卻更添一層失望。他這個嫡女,容貌是好的,性子卻嬌縱了些,眼界也窄,比起……他猛地想到了什麼,眼神閃爍了一下,語氣稍緩,卻依舊帶著審視:“罷了。你且起來。我問你,你姐姐如煙,近日可有什麼異常?”
柳如煙,柳鎮江的庶長女。平日裡性子沉靜,不爭不搶,在府中如同透明人一般,柳鎮江若非今日事出緊急,幾乎想不起還有這麼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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