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欣瞳則坐鎮艦長室,通過內部通訊係統,密切關注著全艦的動態,並不斷根據海圖和雷達信息,調整著航向和航速。她的大腦高速運轉,模擬著各種可能遇到的突發狀況,並思考著應對之策。
時間在緊張而有序的航行中悄然流逝。“太和丸”號按照預定的航線,逐漸靠近了八岐王朝本土的警戒海域。
果然,不出宋欣瞳所料,刺耳的雷達警報聲突然在艦橋響起。
“報告!發現不明艦隊信號!方位,左舷三十度,距離約二十海裡!正向我艦高速接近!”負責雷達監控的啟明旅戰士高聲報告,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
任我行眉頭一皺,沉聲道:“來了!準備戰鬥?”
宋欣瞳卻擺了擺手,神色依舊平靜:“不急,先看看對方的意圖。李士官,接通對方的通訊頻道。”
“是!”
很快,通訊器裡傳來一個略顯傲慢和警惕的八岐語聲音,帶著濃重的口音:“這裡是八岐王朝第三巡邏艦隊‘浪速’號!前方艦艇,請立即表明身份!並報告你們的隸屬番號、任務性質以及此行目的!”
李士官看向宋欣瞳,等待她的指示。
宋欣瞳深吸一口氣,走到通訊器前,示意李士官打開外放,並將聲音調整到一個合適的頻率。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著八岐海軍高級軍官那種特有的、帶著命令口吻的生硬語氣,用八岐語回複道:“這裡是‘太和丸’號巡洋艦,隸屬第四戰區海軍艦隊。我們正在執行一項最高機密任務,具體內容不便透露。”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片刻,顯然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很快,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語氣更加嚴厲:“‘太和丸’號?根據我們的記錄,你們的任務應該在第四戰區海域警戒!為何提前返航?並且,任何艦艇返回本土,都必須提前向海軍總部報備航線和預計抵達時間!你們為何沒有任何報備?立刻給出合理解釋,否則我們將視你們為可疑目標,采取強製措施!”
任我行和葉孤城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盯著宋欣瞳,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這第一道關卡,至關重要。
宋欣瞳的臉上依舊看不出絲毫慌亂,她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回想著之前對那位倒黴的第四戰區司令及其參謀們嚴刑拷打時得到的諸多信息——那些關於八岐王朝內部權力結構、官員稱謂、以及近期一些高層動向的細節。她知道,對付這些等級森嚴、官僚習氣嚴重的八岐軍人,最有效的武器,往往是“權威”和“神秘”。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對著通訊器,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帶著極大威嚴的語氣說道:“放肆!你是什麼級彆?也敢問我們的任務?”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營造出一種被冒犯的憤怒和不耐煩,然後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們是奉了天皇陛下的最高密電,由軍情一處直接執行,押解重要人犯返回京都接受審查!這個人犯,就是在前線嚴重失職,導致帝國利益蒙受巨大損失的第四戰區司令官!此事關乎帝國顏麵和軍事機密,若有任何泄露,你擔當得起嗎?”
她加重了“天皇陛下”、“軍情一處”、“第四戰區司令官”這三個詞的語氣,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重錘,敲打在對方的心坎上。
通訊器那頭再次陷入了沉默,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久,也更凝重。宋欣瞳能想象到,此刻對方的艦長一定在滿頭大汗地權衡利弊。軍情一處,那是八岐王朝最神秘和最令人畏懼的情報和特務機構,直接對天皇負責。而第四戰區司令官,那可是實打實的高級將領。押解這樣的人物,級彆自然是極高的。
果然,片刻之後,通訊器裡的聲音變得恭敬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絲諂媚:“啊……原來是軍情一處的大人!非常抱歉,剛才是屬下失禮了!請大人恕罪!”
宋欣瞳心中冷笑,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哼!念你也是恪儘職守,這次就不追究了。但記住,不該問的彆問,不該看的彆看!耽誤了天皇陛下的大事,你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是!是!屬下明白!屬下明白!”對方連連應諾,語氣中充滿了惶恐,“‘太和丸’號請放心通行!我們‘浪速’號全體官兵,向您致敬!祝您一路順風!”
“嗯。”宋欣瞳隻淡淡地應了一聲,便直接切斷了通訊。
艦橋上,所有人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任我行抹了把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咧嘴一笑,對著宋欣瞳豎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欣瞳,你這一手‘狐假虎威’,用得真是出神入化!那小子,估計現在還在那兒發抖呢!”
葉孤城也難得地露出一絲讚許的目光:“兵不血刃,攻心為上。師傅,你的智慧,比你的武力更令人忌憚。”
宋欣瞳卻沒有絲毫得意,她走到舷窗邊,望著遠處那支緩緩讓開航道的巡邏艦隊,眉頭反而微微皺了起來。她的心頭,不僅沒有輕鬆,反而掠過一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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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大哥,孤城,你們不覺得,這有些太順利了嗎?”宋欣瞳的聲音帶著一絲憂慮,“對方雖然被唬住了,但也從側麵反映出,八岐王朝的海上防禦體係,是相當嚴密的。僅僅是外圍的警戒巡邏,就有如此規模和反應速度的艦隊。”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他們提到了‘任何艦艇返回本土都必須報備’,這說明他們的製度執行得相當嚴格。我們這次能僥幸過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利用了他們內部的層級恐懼和信息不對稱。”
接下來的航程,似乎印證了宋欣瞳的判斷。在接下來的數個小時內,“太和丸”號又先後遭遇了六批八岐王朝的海上巡邏艦隊。
每一次,對方都會例行公事地發出詢問和警告。而宋欣瞳則會故技重施,用幾乎一模一樣的說辭——“奉天皇密電,軍情一處押解第四戰區司令官返京”,來應對。
奇妙的是,後續的六支巡邏艦隊,似乎都通過某種內部渠道得知了“太和丸”號的“特殊身份”。他們的詢問往往隻是象征性的,語氣也客氣了許多。當宋欣瞳再次搬出“天皇”、“軍情一處”、“失職司令官”這三尊“大神”時,對方都會立刻恭敬地放行,甚至還有五支艦隊的艦長在通訊頻道裡卑躬屈膝地向這位“神秘的軍情一處大人”賠禮道歉,生怕耽誤了“皇差”。
“一路暢通無阻啊……”任我行站在甲板上,望著那些遠遠護送或恭敬避讓的八岐巡邏艦,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但眼神深處卻也有著一絲凝重,“這八岐人的官僚主義,還真是深入骨髓。”
葉孤城負手而立,望著遠方水天相接的地方,淡淡道:“這既是他們的弱點,也是他們的優點。紀律嚴明,令行禁止,固然能提高效率,但也容易被權威所蒙蔽,缺乏獨立思考和應變能力。”
宋欣瞳的心頭卻愈發沉重,她的秀眉緊蹙,望著那一支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八岐巡邏艦隊,心中暗暗心驚。僅僅是本土外圍的警戒力量,就如此密集和強大,那麼,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四版島,又該是何等龍潭虎穴?
她輕輕歎了口氣,對身邊的任我行和葉孤城說道:“越是順利,我們越要小心。這隻能說明,八岐王朝的海上軍事實力,比我們之前預想的,還要強大得多。他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動如此多的艦艇進行常態化巡邏,其海軍規模和動員能力,不容小覷。這一次我們能僥幸蒙混過關,下一次,就未必有這麼好的
運氣了。我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接下來四版島的挑戰。”
她的目光深邃,仿佛已經穿透了前方的迷霧,看到了那座鋼鐵堡壘般的島嶼。“四版島,才是真正的硬骨頭。”
經過數日的航行,在克服了最初的緊張與不安後,“太和丸”號上的氣氛漸漸穩定下來。啟明旅的將士們已經越來越適應自己的“新身份”,連那位嚇得瑟瑟發抖的女通訊員,也在宋欣瞳恩威並施的安撫下,開始斷斷續續地提供一些關於八岐海軍內部通訊習慣和暗號的信息,這讓宋欣瞳等人對接下麵的行動更有把握。
終於,在一個薄霧彌漫的清晨,了望哨發出了激動而緊張的報告:“報告!前方發現陸地!經初步判斷,應為四版島海岸線!”
宋欣瞳、任我行、葉孤城三人幾乎同時出現在艦橋。望遠鏡中,一座巨大的島嶼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如同沉睡的巨獸,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隨著距離的拉近,島嶼的細節逐漸清晰起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港口外密密麻麻的防禦工事。高聳的岸防炮台如同一隻隻猙獰的巨獸,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大海,炮身上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無聲地訴說著它們的威力。這些炮台沿著海岸線一字排開,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火力網,任何試圖從海上靠近的敵人,都將麵臨毀滅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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