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嗎？這個世界是多麼荒誕，一群惡魔，就這樣光明正大地行走在日光之下，甚至還和天使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裡。”
巴爾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白蘭地，語氣平靜地訴說著他的感慨。
李拜天望向遠處舞池中正熱舞的惡魔們，他們披著人類的外衣，扮作社會名流，個個舉止得體、談吐優雅，看上去比真正的人類更像人類。
“這樣難道不好嗎？”李拜天也端起酒杯，淺淺嘗了一口。
“嗬。”巴爾隻是低笑一聲，隨即轉開了話題，“上次和你提過的，加入我們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了？地獄的大門已經為你敞開，隻要你點頭，就能成為我們的一員。”
“嗯？”李拜天沒料到巴爾會在此刻再次提出招攬。他略感意外，卻並未猶豫，乾脆地回道“我這人自在慣了，暫時還沒興趣給自己找個差事。”
“那真是太可惜了。”巴爾轉過身，目光投向舞池，眼神逐漸冷了下來，語氣裡卻仍帶著一絲惋惜。
隨著李拜天的拒絕，兩人之間仿佛立起了一道無形的牆。巴爾不再像先前那般熱絡，李拜天也察覺出對方態度的轉變，不再自討沒趣，索性起身告辭。
巴爾甚至沒有送他，隻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便任由李拜天獨自離開。在巴爾看來，李拜天唯一的生路，就是投身於地獄的陣營。
從他踏入米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成為這盤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無論情願與否，他都注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李拜天默默地走出那座燈火輝煌的莊園。在他離去的同時，真正的盛宴才悄然拉開帷幕，鮮血取代了美酒，偽裝成紳士的惡魔們褪去優雅外衣，開始了最原始而瘋狂的狂歡。
夜色漸深，李拜天徑直前往恩光大教堂尋找康斯坦丁。不過無論是康斯坦丁還是胖神父都不見蹤影。他隻好返回初到洛杉磯時入住的那家豪華酒店，重新開了一間房，打算第二天再繼續尋找。
李拜天對此刻的狀態感到十分不適。他原本的力量被命運之矛徹底封鎖，就連心網之力也無法發揮出來。若非如此，他本可以輕易感知到康斯坦丁他們的蹤跡。
“加百列沒有來奪取命運之矛，說明時機尚未成熟，我們應當還有時間。”李拜天在心中默默寬慰自己，隨即再度將意識沉入體內，繼續解析遍布周身的神聖之力。
次日清晨，當李拜天再次走進恩光大教堂，果然找到了正在酣睡的康斯坦丁和胖神父。
“為什麼你總喜歡挑彆人睡覺的時候找上門？”康斯坦丁揉著惺忪的睡眼，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隨後點燃香煙猛吸了一口。
“很快就不會了，我們弄不好很快就都要性命不保。不過我比你好一點，我不用承受病痛折磨，也不用擔心下地獄。”李拜天調侃道。
“你怎麼會知道？”康斯坦丁皺眉問道。
胖神父在旁邊聽的不明所以，他還對一切一無所知，還不知道康斯坦丁已經肺癌晚期，隻剩下了幾個月的生命。
“不止我知道了，現在半個超凡世界都傳遍了。昨晚我參加了一場惡魔舉辦的宴會，他們都在討論等你下了地獄之後，要怎麼‘好好招待’你呢。”李拜天調侃道。
“康斯坦丁，你到底出了什麼事？”胖神父這時終於察覺到不對勁，語氣焦急地追問。
康斯坦丁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隻能壓低聲音無奈地說道“肺癌晚期，醫生說最多還能活幾個月。”
聽到這個回答，胖神父頓時陷入沉默，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悲傷。
“彆這麼沮喪，我這不是來了嗎？”李拜天適時開口，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這句話讓康斯坦丁立刻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希望，連一旁的胖神父也投來期待的目光。
“看。”李拜天手腕一翻，那柄命運之矛便出現在他手中。他將長矛輕輕放在康斯坦丁麵前，“送給你了。隻要你拿起它，得到它的承認，你的病就不再是問題。”
“這是……？”康斯坦丁有些不敢確定。
“這就是傳說中的命運之矛。隻要你能夠拿起它，它就能治愈你的絕症。”
“你是說？那把沾染過耶穌聖血的朗基努斯之槍？”
“沒錯。”
康斯坦丁並沒有被眼前的神器衝昏頭腦。他沒有貿然伸手去碰命運之矛，而是帶著疑惑看向李拜天，希望得到一個解釋：為什麼要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這東西對你而言是救命的聖物，但對我來說，卻是催命的詛咒。”李拜天沒有刻意隱瞞，儘管不敢直接點破加百列的名字，但他心中已有了隱約的猜測，“自從聽你提起神土之戰的往事，我就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成了某些大人物博弈中的一枚棋子。”
他長歎一聲，語氣中帶著無奈“用屁股想也知道，身為華夏一脈的我，怎麼可能在天堂的地盤上，獲得天堂中的至高神器？如今我是進退兩難，彆的暫且不提，單是‘偷竊神器’這項罪名，我就絕對逃不脫了。”
“我先前帶著它去過港口，甚至登上了返回華夏的客輪。你猜怎麼著？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出來阻攔！那時我就明白了，他們正盼著我把這東西帶回去。”
“但你沒有走……”康斯坦丁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中的深意。他們是想借李拜天之手，再度挑起神土之戰。
“沒錯。”李拜天苦笑了一下，將自己獲得命運之矛的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如今我不僅被道心誓言所束縛，更被這玩意兒封住了大半力量，連逃跑都做不到了。”
“嗬嗬……看來你的處境也沒比我好多少啊！”這次輪到康斯坦丁語帶調侃了。他已經大半相信了李拜天的話，最近他也察覺到不少異樣，惡魔們的活動異常頻繁，昨晚甚至有惡魔直接來警告他不要多管閒事，現在想來，恐怕都與李拜天有關。
“確實如此。”李拜天無奈地承認，“所以我隻能來找你。現在會主動接過這個燙手山芋的，恐怕也隻有你了。如果你能拿走它，我不但能重獲自由，你的肺癌也能得到治愈，這對我們兩人都有好處。”
“好，那我就試試看。”康斯坦丁沒有再猶豫，伸手握向了麵前的命運之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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