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醒醒!"
劇烈的搖晃中,阿瑤猛然驚醒,發現自己被墨子軒抱在懷裡。
墨子軒劍眉緊蹙,眼中滿是擔憂,修長的手指緊緊扣著她的肩膀。
此刻,兩人身處的是布滿骸骨的湖底洞穴。
在夜明珠慘白的光照下,湖底洞穴顯出真容。眼前的景象讓兩人瞳孔驟縮
森森白骨鋪就的地麵中央,盤踞著條足有十丈長的蛟龍骸骨。它空洞的顱骨低垂,頎長的脊椎以絕對保護的姿態,環抱著懷中那具穿著殘破嫁衣的人形骷髏,
人形骷髏的手腕上,一隻藍玉鐲靜靜閃爍,隻是裡麵的光芒是詭異的血紅色。
一根泛著金光的箭矢,貫穿兩個骷髏的胸骨。
箭身上刻著的誅妖咒文曆經千年仍清晰可見,散發著令人不適的威壓。
場麵詭異又透著無儘的悲涼。
“這是...”阿瑤的話戛然而止,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發不出聲音。
"哢嗒。"
蛟龍空洞的眼窩突然亮起幽藍火焰!整個湖底開始震動,無數螢火蟲般的銀光從骸骨中升騰,慢慢彙聚成一個男人。
正是阿瑤在夢境中見到的那個男人,墨滄。
光暈中的墨滄一襲月白長袍,銀發用紅繩鬆鬆係著。他對著阿瑤舒展眉目,薄唇開合似乎在說著什麼...
突然,一道銀光向阿瑤和墨子軒兩人射來。阿瑤本能地閉上眼睛,卻在銀光中看見了更多——
銀光中,阿瑤看見數百名修士結成劍陣將墨滄團團圍住,劍光如雨,符咒漫天。為首的紫袍道人須發怒張,誅妖劍上雷光繚繞:"孽畜!蠱惑本門弟子,罪該萬死!"
道人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目光不斷在墨滄額間的蛟龍紋印上流連。
"孽畜?"墨滄冷笑,鎏金色的豎瞳中滿是譏諷,"你說我罪該萬死,其實是想要我的內丹吧。"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銀發無風自動,宛如銀色的火焰。
阿瑤的靈魂在顫抖。
她又看見"自己"穿著染血的嫁衣踉蹌著衝進劍陣,此時的誅妖箭已離弦。她張開雙臂的瞬間,看見高台上的父親眼中閃過的不是悲痛,而是赤裸裸的貪婪。
原來所謂除魔衛道,不過是為了...千年蛟丹。
她看見誅妖箭穿透自己胸膛時,墨滄瞬間猩紅的雙眼。
他仰天長嘯時露出的尖牙滴著血,銀發如暴雪般狂舞,整片天空都被染成血色...
墨滄跪在廢墟中抱著她嘶吼,他向來梳理整齊的銀發淩亂地黏在淚痕斑駁的臉上。
"南喬,為什麼要這麼傻?"男人的聲音破碎得不成調子,金瞳中滾落珍珠般的淚滴,仿佛斷了線的珠子。
他顫抖的手指撫過她慘白的唇瓣,鎏金瞳孔裡翻湧著滔天巨浪:"我們說好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阿瑤——或者說幻境中的"南喬"——用儘最後的力氣抓住他的手腕。
鮮血從她胸口汩汩湧出,在嫁衣上暈開更深的暗紅,宛如盛開的彼岸花。
"墨滄,我寧願...自己死..."她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嘴角卻揚起溫柔的弧度,"也要你...活著..."
人妖之戀是不被世俗所容忍的,宗門要殺死墨滄,讓他魂飛魄散,實際上是貪婪的宗門覬覦墨滄體內的千年內丹。
如果不是她,墨滄就不會被宗門的人發現。
南喬不想墨滄死,於是替他承受了誅妖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