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瞄了一眼墨子軒，卻發現對方依舊麵無表情，仿佛事不關己。
阿瑤則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圓，忍不住用看勇士的眼神偷瞄季以安。
再看墨子軒，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修長如玉的手指在茶盞邊緣輕輕摩挲——
他與顧晚音的婚約，不過是宗門為了利益安排的聯姻，二人之間，本就沒有什麼男女之情。
季以安繼續道：“沈若初，我知道你喜歡墨子軒，但也不必這般詆毀他人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沈若初，眼神裡滿是嫌棄，話中更是帶著濃濃的譏誚：“再說了，就你這副模樣，墨子軒又怎會看得上你？一臉妖魅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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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初臉色驟變，精心描繪的柳眉倒豎起來，眼底的黑色翻湧得更甚，塗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刺出血來。
她沒想到季以安竟會當眾表明心意，還如此羞辱她。
"你...你混蛋！"沈若初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嬌豔的紅唇也跟著微微發抖，精心維持的優雅假麵此刻碎了一地。
"夠了。"沈清舟開口道，聲音冷得像冰，"若初，注意你的言辭。"
沈若初的胸口劇烈起伏著，粉色羅裙隨著她的呼吸微微顫動。
她再抬眼看看周圍，眾人的目光裡帶著嘲笑，她隻能閉了閉嘴巴，把滿腔的怒火暫時憋了回去。
可是季以安卻不依不饒，說道，“沈若初，你剛才汙蔑晚音的清譽，需要向她道歉。”
在他心裡，顧晚音就像天山上的雪蓮一般純潔無瑕，絕不容許任何人玷汙。
“就是就是，你趕緊向晚音師姐道歉，你這嘴裡就沒吐出過一句好話！”秦沐顏在一邊拱火，腮幫子還鼓鼓的塞著食物，說話含糊不清卻氣勢十足。
沈若初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又從青變成了紅，像調色盤似的不停變換。
她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個世界，一直都是被眾人捧在手心裡的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時候受過這般羞辱？
現在，居然要她向顧晚音道歉，這簡直就是在她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又飄向墨子軒。
那個清冷如月的男子，依舊麵無表情地坐著，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茶盞，對這場鬨劇漠不關心。
“小不忍則亂大謀……”沈若初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著這句話，如今她要在墨子軒眼前塑造的形象是：大方得體、知書達理、知性優雅
她就不信自己一個擁有現代思想的人贏不過顧晚音這個古板的女人！
於是咬了咬下唇，突然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那雙杏眼中瞬間盈滿了水光，紅唇輕顫，聲音也軟了幾分："顧姑娘，方才是我失言了...還請你見諒...”
她這變臉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活像戲台上技藝精湛的變臉藝人。
方才還咄咄逼人的毒玫瑰，轉眼就變成了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
沈若初低著頭，用餘光偷偷觀察著眾人的反應——特彆是墨子軒的。
秦沐顏在心裡直翻白眼：這沈若初變臉比翻書還快，方才還惡語傷人，現在倒裝起可憐來了，搞得倒像是顧師姐欺負了她似的，真能裝！
宴舟挑了挑眉，手中的折扇"唰"地展開，遮住了嘴角意味深長的笑意。這沈家大小姐的演技，不去戲班子真是可惜了。
顧晚音微微蹙眉，秋水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厭惡。她放下茶盞，瓷底與桌麵相碰發出清脆的"叮"聲："沈姑娘言重了。"
季以安看著沈若初這副做作的樣子，忍不住冷哼一聲：“道歉就得有個道歉的樣子，裝模作樣給誰看呢？”說著，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
沈若初的指甲又掐進了掌心，但麵上依舊保持著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今日之辱，來日定當百倍奉還！季以安、顧晚音...一個都彆想好過！茶桌上的氣氛一時凝滯。
陸景年見狀，連忙打圓場："諸位，茶都涼了，不如換一壺..."
怎麼說，沈若初也是藥王宗的人，自己還是有必要稍微維護一下的，不能讓場麵太難看。
“小二，重新上一壺茶，再來幾盤點心。”
秦沐顏一聽到點心，立馬眼睛亮了。
季以安的目光依舊黏在顧晚音身上，灼熱得幾乎要在她身上燒出個洞來。
大廳裡，好事者們伸長脖子往這邊張望，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季以安當眾表白的事，怕是用不了一日就會傳遍整個天炎宗甚至整個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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