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練,將蜿蜒的竹林小徑照得瑩瑩發亮。青石板路上浮動著斑駁竹影,仿佛鋪了一層會流動的碎銀。
季以安獨自倚在朱漆廊柱旁,修長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幾乎要融進夜色裡。
俊朗的麵容半掩在陰影中,那雙總是含笑的雙眸此刻黯淡無光,像是蒙了一層灰。
月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細長的陰影,將他的表情分割成明暗兩半。
他仰頭望著那輪孤月時,喉結微微滾動,像是咽下了什麼苦澀的東西。
眼神深沉得像是要把所有心事都傾倒給這無言的夜空,卻又被什麼堵在了喉嚨裡。
"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低啞的自語剛出口就被竹葉摩挲聲吞沒。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眼角微微抽搐著。
胸腔裡像是塞了一團浸透苦水的棉花,又沉又悶,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以安。"一道清潤的嗓音傳來。
朱漆廊柱的前頭,沈宴之走來。
“師兄。”
沈宴之在他身邊坐下,衣袍發出輕微的窸窣聲。
"你是真喜歡顧晚音?"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季以安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從第一眼見到她,就喜歡上了。
這份喜歡,在心底生根發芽。
沈宴之輕歎一聲,眉頭擰成了結:"你今日當眾表白顧晚音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天炎宗。"
"哦。"季以安有氣無力地應道,整個人像被抽走了精氣神似的,肩膀頹然垮下。他耷拉著腦袋,額前長發垂下來遮住了通紅的眼睛。
傳遍又如何?恐怕大家都在背地裡嘲笑他吧,單相思的可憐蟲。
沈宴之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不忍。
他斟酌著詞句,溫聲道:"顧晚音和墨子軒兩人是有婚約的,你今日確實有些莽撞了。"
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即便再喜歡,也要分場合。況且還要考慮人家女孩子的名聲。"
季以安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
"我...我隻是不想她被人欺負..."
"我以後不會纏著她了。"季以安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咬著下唇,直到嘗到一絲鐵鏽味才鬆開。
沈宴之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夜風拂過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在歎息這段理不清的感情糾葛,一片竹葉飄落在季以安肩頭。
接下來的幾日,季以安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再出現在顧晚音的身邊。
"咦,這幾日怎麼沒看到季以安?"秦沐顏歪著頭,眨巴著大眼睛好奇道,"他不是之前一直屁顛屁顛地跟著顧師姐嗎?"
“宴之師兄,你知道他在哪嗎?“
沈宴之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他的師弟正躲在宗門中默默舔舐情傷呢,這事兒他又不好直說。
"沐顏,彆說了。"阿瑤急忙拽了拽她的衣袖,朝顧晚音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季以安不出現,明顯是在躲顧師姐。
這時候再提,難免會讓大家都尷尬。
秦沐顏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封嘴的動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一旁的顧晚音像是沒聽到她們的對話似的,依舊優雅地小口啜著茶,隻是衣袖中的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攥緊了。
墨子軒望了望兩個有些調皮的少女,嘴角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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