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客棧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隻見清風城沈家一行十餘人浩浩蕩蕩入場。
為首的是沈清舟。一身紫色錦袍,腰間懸著一枚血色玉佩,麵容俊美透著些許陰寒,眼尾微微下垂的弧度本該顯得溫潤,此刻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嘴角繃得緊緊的,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戾氣。
身上似乎再也沒有溫文爾雅的氣質了。
而之前已經消失幾日的沈若初,也終於露麵了。
她臉上蒙著半透明的輕紗,隱約可見精致的下頜線條和若隱若現的紅唇。
輕紗上方,那雙杏眼看似含情脈脈,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楚楚可憐的韻味。
當她的目光落在墨子軒身上時,眼中頓時泛起盈盈水光,眉梢眼角都染上甜蜜的笑意,紅唇微啟似要訴說衷腸。
可當視線轉向阿瑤時,卻驟然一寒。
瞳孔緊縮成針尖大小,眼角微微抽搐,是刺骨的冷意,似要將阿瑤釘在原地。
阿瑤察覺到視線,平靜抬眸。左頰上那道淺淡傷痕在燈火下,格外清晰,像是一道無聲的控訴。
"喲,這不是沈大小姐嗎?"秦沐顏單手托腮,歪著腦袋,眼中閃爍著惡作劇般的光,"怎麼,終於舍得露麵了。”
她故意提高聲調,聲音清亮,引得周圍幾桌修士紛紛側目。
沈若初麵紗下的臉色瞬間陰沉,眼中閃過一絲猙獰。
這個該死的秦沐顏,竟然當眾給她難堪!
"聽說你被毒蟲咬了臉,"秦沐顏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語氣天真得近乎惡劣,"養了這麼多天,傷應該好些了吧?"
她突然一拍額頭,故作恍然大悟狀,"哦不對,傷要是不好,你怎麼敢出來見人呢?"
“畢竟蟲子咬的是臉。”
她刻意在"臉"字上加重語氣,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這個壞女人,打傷阿瑤,弄傷阿瑤的臉,她當時對阿瑤可是下狠手。
那自己就送她一些蟲子好了。
聽到這話,沈若初藏在麵紗下的臉微微抽搐,那些毒蟲留下的疤痕仿佛又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每日清晨對鏡塗抹藥膏時,那些未消的紅痕都讓她恨得咬碎銀牙。
"隻是一些蟲子而已。"沈若初強壓怒火,聲音輕柔似水,眼中卻閃過一絲陰冷。她知道,那些毒蟲必定與秦沐顏脫不了乾係。
但更可恨的是沈瑤這個賤丫頭,若不是她,自己怎會背上殘害同門的惡名?這賬她都記在阿瑤頭上。
沈若初蓮步輕移,每一步都走得優雅從容,徑直走到阿瑤麵前,眼中水光瀲灩,說紅就紅,嘴角微微顫抖著,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語氣故作真誠,"阿瑤...對不起..我當時真不是存心的,是靈力突然失控...才傷了你..."
她伸出纖纖玉手就要去抓阿瑤手腕,指尖卻在暗中灌注靈力,眼中閃過一絲算計,語氣卻溫柔似水:"你的臉沒事了吧?讓我看看...哎呀,怎麼還有一道印痕,這該怎麼辦……"
說著,眼眶竟泛起晶瑩淚花,睫毛輕顫,似真似悲。
阿瑤被她拽得手腕生疼,能清晰感覺到沈若初指尖傳來的刺痛。
"乾嘛呢!"秦沐顏一巴掌拍開沈若初的爪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像隻護崽的母獅子,眼中滿是凶悍之色,一把將阿瑤拉到身後,護得嚴嚴實實,“少在這假惺惺!要不是你使壞,我們阿瑤這如花似玉的臉蛋怎麼會留下疤痕?"
“不過嘛..."
她雙手叉腰,又故意拉長聲調,得意洋洋地晃著腦袋,"有了藥王宗的玉肌露,再加上我師兄的玉肌膏,阿瑤的臉很快就能恢複如初。倒是你這張臉..."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沈若初的麵紗,笑得像隻得逞的小狐狸,“可就難說嘍。”
秦沐顏掩嘴輕笑,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快意。
沈若初那雙含情杏眼中驟然掠過一抹陰冷,隨即淚如雨下。
纖細的肩膀微微瑟縮,十指不安地絞著衣角,指節都泛起了青白。
帶著哽咽的嗓音細若蚊吟:"沐顏妹妹...我、我已經向阿瑤賠過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