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年失望地搖頭,抬眼望向二樓,"清舟,你該好好管教若初了。"
二樓欄杆處,沈清舟一襲暗色長袍,宛如融入陰影。
他骨節分明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檀木扶手,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聽到陸景年點名,他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陸兄此言差矣。"沈清舟聲音不疾不徐,卻字字如冰,"若初心性單純,此次不過是關心則亂,並無惡意。"
他刻意加重了"心性單純"四字的語氣,引得在場眾人神色各異。
李珊聞言,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緊。她心中暗道:沈若初若是心性單純,當初就不會將她和阿瑤傷得半死。那些猙獰的傷疤至今還留在她身上,至今還隱隱作痛。
秦沐顏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來,捂著嘴對身旁的宴舟嘀咕道:"沈若初若是心性單純,恐怕這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說完還做了個誇張的嘔吐表情。
沈清舟垂眸俯視眾人,眼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
其實,他對沈瑤能從夜天瀾手中逃脫一事也心存疑慮。
一個才築基的小丫頭,怎麼可能從妖皇手中全身而退?
眼中寒芒一閃,語氣轉冷:"陸兄,同為師妹,你隻知責怪若初,不弄清楚沈瑤與夜天瀾之間的關係。這般厚此薄彼,未免有失公允。"
他刻意加重了"公允"二字的語氣,暗指陸景年偏袒阿瑤。
沈若初聞言眼睛一亮,今日兄長竟然為她說話。她瞬間再次有了底氣。塗著丹蔻的指尖輕撫鬢角,朝阿瑤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紅唇微啟,無聲地做了個口型:"賤人。"
殊不知,這個微小的動作,已被墨子軒銳利的目光捕捉,看向沈若初的眼神更冷。
"沈清舟,你又在胡扯什麼!"秦沐顏忍不住出聲反駁,"都說了阿瑤和夜天瀾沒有關係!"
沈清舟沒有理她,暗色的瞳孔中儘是寒意。
"墨兄。"沈清舟再次揚聲,卻字字誅心:"當著未婚妻的麵,對彆的女子這般維護..."
他故意拖長尾音,意有所指地瞥向顧晚音:"天元宗的首席弟子,就是這般做派?
"不知令未婚妻作何感想?"他意有所指地瞥向一直沉默的顧晚音。
大廳裡頓時又炸開了鍋。
修士們的目光在墨子軒、阿瑤和顧晚音三人之間來回遊移,臉上寫滿了八卦的神色。
一直沉默的顧晚音冷笑出聲。
她望著沈清舟,纖長的睫毛微掀,美目中寒光乍現,紅唇輕啟,一字一句道:“沈清舟……”
"我顧晚音的事,還輪不到你沈家指手畫腳。若是閒得發慌,不如好好管教沈若初。不該說的話彆說,不該管的事少管,免得......"
她頓了頓,眼中寒芒更甚,"禍從口出。"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