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沈清舟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膽寒的弧度,緩步走向沈沐,看著這個養育他多年的男人,聲音輕柔得可怕:"既然如此,我就好好做這個容器,幫你們複活赤夜。"
沈沐猛地抬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他顫抖著伸出手,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什麼,卻被沈清舟冰冷的目光釘在原地。
"但你們不得乾預我的任何決定。"沈清舟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句話,每個音節都裹挾著凜冽的殺意。
此刻的沈清舟已然想通——既然注定要成為容器,何不反過來利用赤夜與魔族的力量?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生根發芽,迅速蔓延成參天巨樹。
他要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掌控三界。這個野心讓他渾身血液沸騰,眼中閃過一絲癲狂的光芒。
體內被壓製的魔氣感應到他的意識,如同毒蛇般在經脈中歡快遊走。
是的,沈清舟從來都不是甘於人下的角色。
溫潤如玉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比魔更冷酷的心。
那些謙遜有禮的假象,不過是精心編織的偽裝罷了。
現在,這層麵具正在一點點剝落,露出內裡猙獰的真實。
沈沐望著兒子遠去的背影,頹然跌坐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痛苦而複雜。他顫抖著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什麼,最終卻無力地垂下。
一滴渾濁的淚水從他眼角滑落,砸在地上碎成無數碎片。
"對不起..."沈沐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悔恨與無奈。
作為父親,他本該保護兒子,可他卻親手將兒子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這種愧疚感啃噬著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從這一刻起,他永遠失去了那個曾經敬愛他的兒子。
昏暗的走廊中,沈清舟渾身仍裹挾著未散的戾氣,眼底的寒意比廊外的夜色還要濃重幾分。
“兄長~”一道軟糯中帶著幾分刻意討好的女聲,從昏暗的拐角處飄來。
沈若初從陰影中探出半個身子,水潤的杏眼怯生生地望過來。
沈清舟眸底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厭惡,冷冷地掀起眼皮:"有事?"男人的聲音冷得能刮下霜來。
沈若初被他這一眼看得後頸發涼,強扯出的笑容僵硬地掛在臉上,嘴角歪斜得比哭還難看。
喉間乾澀得厲害,她使勁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兄長...那個...沈瑤現在在哪裡?"問完又急忙補充:"她是死了,還是...逃了?"
那日,她命懸一線,差點喪命於沈瑤之手。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得呼吸困難,胸口發悶。
沈瑤那個賤人下手狠辣,她至今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被勒到窒息、瀕臨死亡的恐怖。
若非兄長及時出現...
想到此處,她不禁摸了摸尚未痊愈的傷痕,指尖傳來微微的刺痛。怨恨在胸腔裡翻湧,像毒蛇般啃噬著她的理智。
但在對上沈清舟視線時,她迅速垂下眼簾,將陰毒的神色掩在陰影裡,嘴角揚起一抹乖巧溫順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