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冰,冷冽地傾瀉而下,將整個天水城籠罩在一片慘白的死寂中。
烏雲像墨團似的時而掠過月輪,在地上投下扭曲的陰影,宛如無數鬼手在磚石間爬行,攪得人心頭發緊。
往日裡燈火通明、祥和安寧的府邸,今夜卻陷入了無儘的黑暗與血腥之中。院牆上掛著的燈籠被魔氣侵蝕,燭火忽明忽暗,投下詭異的暗紅色光暈。
“沈瑤在哪?交出來。”一道清脆如鈴,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的嗓音響起。
沈若初輕撫麵紗,露出一雙淬了毒般的眸子。那雙眼睛像是浸泡在毒液裡的黑珍珠,閃爍著病態的光。
自從與赤夜表明忠心後,她的體內便被種了魔功,修為更是直接竄到了金丹後期。
每次魔氣在經脈裡奔湧,都讓她有種毀天滅地的快感,既像被烈火灼燒,又像被寒冰穿刺,痛苦又上癮。
她身後黑壓壓的一片,都是魔族人,更不用說還有隱藏在暗處的魔族之人。
他們個個麵目猙獰,有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獠牙,有的眼眶中跳動著幽綠色的鬼火。
這些魔族之人眼中滿是嗜血的渴望,仿佛一群餓極了的豺狼,迫不及待地想要撕碎眼前的獵物。
月光打在他們帶暗紋的鎧甲上,反出一股子讓人反胃的綠光,看得人直皺眉頭。
“做夢!”顧父抽出玄鐵劍,劍身在月光下劃過一道冷冽的弧線,“錚”的一聲出鞘三寸,劍光映著他緊繃的下頜,臉頰的肌肉繃得像塊石頭,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盯著沈若初。
好不容易將阿瑤從藥王宗那裡帶回來,絕不能讓她落入魔族人的手中。
他身後的幾位長老個個麵色鐵青。
大長老顧峰眉頭緊鎖,皺紋裡夾著深深的憂慮,魔族人要阿瑤乾什麼。
但看到這些嗜血的魔族,他心中的憤怒再度上升。
魔族這些年越來越無法無天,竟敢公然闖上天水城,當真是欺人太甚!
“既然你們這麼不聽話,那就彆怪我心狠手辣了。”沈若初說道。
沈瑤這個賤人有什麼好,顧家竟然這麼保她。
那就全死吧。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一具沒頭的屍體“咚”地砸在顧父等人的麵前,頸腔裡的血噴得老高,在月光下劃出道妖豔的弧線,濺在石階上,“滴答滴答”地響,跟催命鐘似的。
那屍體的手指還在抽搐,像是想抓住什麼,可沒一會兒就不動了。
"六弟!"大長老顧峰瞅清屍體,眼珠子瞪得快要裂開,眼白上全是血絲,聲音都劈了。
“六長老。”顧父與其他顧家子弟也驚呼出聲。
“跟他們廢什麼話。”血影從陰影中緩步走出,眼尾魔紋泛起妖異紅光。他陰鷙的目光掃過顧家眾人時,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沈瑤身上有夜天瀾的妖丹,今日必須帶走她。
他嘴角微微往上挑,勾出個讓人後背發涼的笑,那笑容裡全是陰狠。
"不肯交人,就全殺了。"血影的聲音平平淡淡的,卻像一道催命符,讓在場的顧家眾人心裡一緊。
"今日,顧家一個不留。"
沈若初一聽,眼裡閃著股子病態的光,嘴咧得老大,整張臉都扭曲了,跟朵開敗了的毒花似的:“好!正合我意!全殺。”
她的聲音尖得跟指甲刮玻璃似的,刺得人耳朵疼。
這群蠢貨,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找死,那可怪不得她。
一想到待會兒他們哭爹喊娘的模樣,她心裡就跟開了朵扭曲的花似的,舒坦得不行,指尖的魔氣也跟著活躍起來,“滋滋”地響。
"顧家子弟聽令!誅滅魔族之人!"顧父怒吼,手裡的玄鐵劍“嗡”地爆發出刺眼的青光,劍身在月光下閃著凜冽的寒芒。
"殺!"血影隻吐出一個字,卻像打開了地獄之門。
魔族侍衛的彎刀瞬間裹上紫黑的魔氣,刀刃上浮現出無數張哭嚎的人臉,看著就瘮人。
最前排的顧家子弟剛舉起盾牌,就聽“滋啦”一聲,盾麵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黑色的魔氣順著孔洞鑽進去,那些年輕弟子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們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白的骨頭。
"保護家主!"大長老顧峰暴喝一聲,雙目赤紅如血。
他手裡的拐杖“咚”地往地上一頓,地麵裂開好幾道縫,數根尖石刺“嗖嗖”地冒出來,紮向衝在最前麵的幾個魔族。石刺穿過他們身體時,發出“噗嗤”的悶響,黑血噴得到處都是,腥臭味兒直衝鼻子。
七長老顧辭手一揚,三十六枚透骨釘帶著“嗖嗖”的破空聲射向血影。
可血影就隨意地揮了揮袖子,那些帶毒的釘子竟然掉過頭來,“噗噗噗”幾聲,釘穿了衝上來的三個顧家子弟的喉嚨。
碎骨混著血肉噴濺在地上,像極了雪地裡盛開的紅梅,隻是那紅色太過刺眼。
顧辭心頭一沉——此人竟是元嬰期!
"老七小心!"顧父手中劍訣一變。庭院中十八棵老梅樹瘋狂生長,帶刺的枝條像一條條巨蟒,“嗖嗖”地纏向血影。
血影嗤笑一聲,袖中飛出無數魔氣幻化的黑蝶。那些黑蝶看著小巧,翅膀上卻長著猙獰的人臉圖案。
所過之處,生機勃勃的梅枝瞬間枯萎腐朽,化作黑灰飄散。
“自不量力。”血影的聲音裡滿是嘲諷,壓根沒把顧父的攻擊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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