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舟離開氣氛壓抑的清心殿,隻覺後背已被冷汗微微浸濕,夜風一吹,帶來一陣涼意。
他不敢耽擱,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流雲閣。
流雲閣內,早已燃起了明亮的燈火,橘黃色的光芒驅散了庭院的黑暗與清冷,卻怎麼也驅不散彌漫在幾人心頭的凝重。
“師兄。”宴舟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確認無人窺探後,才輕輕將房門關閉,設下了一個隔音結界,隔絕了內外。
“師兄,”他走到一直靜坐等待的墨子軒麵前,聲音帶著沙啞,“想來,沐顏已經將青禾村發生的事,尤其是關於阿瑤的,都告知你了。”
墨子軒微微頷首,燭光在他沉靜如水的眸子裡跳躍,映照出他眼底深處的波瀾:“沈沐的死,與阿瑤有直接關聯。”
他的語氣是平靜的陳述,而非疑問。
“是。不僅是他,還有不少魔族之人,隻可惜讓血影逃了。”宴舟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阿瑤她。。。不僅斬殺了沈沐與魔族之人,更是在事後,用了木係淨化之術,淨化了被血腥與魔氣徹底玷汙的青禾村。那裡殘留的淨化靈韻純淨、強大,帶著一種……近乎神性的威嚴與壓迫感。阿瑤如今的實力……恐怕已。”
“莫非夜天瀾那個家夥,真給阿瑤留下了什麼保命的法寶。”宴舟忍不住猜測道。
“雖然阿瑤再次不知所蹤,但至少,現在我們知道她是安全的。以她目前的修為來看,我們暫時無需太過為她的安危憂慮。她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宴舟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一飲而儘,冰涼的液體劃過喉嚨,讓他混沌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繼續分析道,“師兄,我一直在想。阿瑤身上,恐怕不僅僅是繼承了夜天瀾的修為和妖丹那麼簡單。若隻是如此,即便她殺了沈若初,得罪藥王宗和清風城沈家,最多也就是遭到這兩方的追捕複仇。可為何如今,四大宗門竟仿佛心有靈犀般,皆對她下達了誅殺令?甚至連魔族也對她如此‘感興趣’,不惜與沈沐合作設局,隻為抓她。”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墨子軒,“除非……阿瑤手中,掌握著某樣足以讓他們為之瘋狂,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甚至能夠影響、乃至顛覆整個修真界的……物件。”
他沒有將“神器”二字說出口,但那份沉甸甸的猜測,已然清晰地傳遞給了墨子軒。
“我在幻象碎片中,隱約看到阿瑤手中握有一把劍,氣息非凡……”
墨子軒沉默著,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幾不可查地微微蜷縮了一下,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自然明白宴舟的未儘之語。
阿瑤的處境,遠比他最初想象的還要凶險複雜得多。
她就像懷揣著足以令天下瘋狂的至寶,孤獨地行走於群狼環伺的黑暗叢林,四周皆是虎視眈眈、欲將她撕碎的餓狼。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一旁的秦沐顏看著兩人凝重的表情,聽著他們雲山霧罩的對話,忍不住眨了眨大眼睛,“喂,你們兩個,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呢?神神秘秘的!阿瑤她到底怎麼了?她手中的那把劍又是什麼厲害的靈器?”
說到這,秦沐顏又想起了幻象中阿瑤的模樣——眼神冰冷,周身凜冽的殺意,毫不掩飾。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墨子軒看向宴舟,“宴舟,師父將我禁足於流雲閣,短期內我無法離開。至於阿瑤,探查她的下落、確保她安危之事,就隻能繼續拜托你了。”
他的話中帶著一份沉甸甸的、毫無保留的信任與托付。
宴舟,“我會的。”
“還有我!”秦沐顏立刻插話,表明自己的立場,“我也要保護阿瑤!”
“對了,師兄。”秦沐顏想起同行者,補充道,“這次在青禾村,除了我倆,還有晚音師姐和季以安,不過,當時他們的神情都很凝重,尤其是季以安,臉色難看得嚇人,像是天塌下來一樣。”
“天炎宗的鎮宗神器炎龍神鞭,落入了魔族血影手中。”宴舟接過話頭,“我離開清心殿前,已將此事稟明宗主。”
墨子軒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窗外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空,幾點寒星初現,在墨藍色的天幕上閃爍著清冷的光輝。
“魔族近年來的活動,越來越頻繁,手段也愈發猖獗詭秘。”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沉重預感。
先是各處邊境摩擦不斷,暗探活動加劇,如今更是連正道傳承已久的神器都接連落入其手……
宴舟走到墨子軒身邊,低聲道:“師兄,還有一事,關乎阿瑤安危,我必須向你言明。關於沈沐是死於阿瑤之手這事,我在稟報宗主時,並未如實提及,而是將其歸咎於魔族。我擔心……若此事傳開,無論原因為何,是自衛還是複仇,都隻會給阿瑤帶來更大的麻煩,甚至讓她被扣上更嚴重的罪名。”
墨子軒聞言,轉頭看向宴舟:“宴舟,多謝。”
這份情,他記下了。
同時也為宴舟的成長與縝密感到欣慰——曾經那個毛躁衝動的少年,如今已然能夠獨當一麵,考慮得如此周全。
就在宴舟與墨子軒在流雲閣密談的同時,青禾村事件引發的波瀾,正伴隨著各種真真假假,向其天音宗和天炎宗兩大宗門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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