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死寂之後,那句一根毛都彆給他們留下的最高指示,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間點燃了所有遠征軍強者那顆因劫後餘生而狂跳的心臟。
恐懼?茫然?三觀破碎?
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能換成功法秘籍嗎?能煉成帝兵嗎?
那股來自更高維度,幾乎讓他們神魂崩潰的恐怖威壓所帶來的後遺症,在發戰爭財這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麵前,被瞬間拋到了九霄雲外。
“都愣著乾什麼!沒聽見閣主的話嗎?挖!”
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吼了一嗓子,徹底拉開了這場宇宙級的零元購序幕。
轟!
整個古魔淵的廢墟,瞬間沸騰了。
獨臂大帝一馬當先,他將那根巨大的魔骨往肩膀上一扛,另一隻獨臂綻放出萬丈雷光,一掌便將一座坍塌了一半的黑色山脈轟成了齏粉。
山腹之中,一條閃爍著幽光的魔晶礦脈顯露出來,其蘊含的能量精純度,看得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哈哈哈!這條礦,歸老夫了!”他放聲大笑,像個守財奴般撲了上去,直接用帝境法則凝聚出一隻大手,開始連挖帶刨。
另一邊,虛無大帝一屁股坐在地上,懶得再動。
他看著不遠處,兩位在三千界域跺跺腳都能引發星域震動的聖地老祖,此刻正為了半截殘破的魔道陣盤爭得麵紅耳赤,甚至不惜擼起袖子互飆垃圾話,竟覺得這畫麵無比的和諧與親切。
戰爭的殘酷與悲壯,在這一刻被消解得一乾二淨。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荒誕的,充滿了勃勃生機的熱鬨。
“王老匹夫!你已經拿了一座魔殿的藏書閣!這片幽魂草地是我先看到的!你再過來我跟你拚了!”
“放屁!你大爺的,這上麵有老夫的腳印!你講不講先來後到?”
一位來自西漠古佛寺,本該慈悲為懷的老僧,此刻正一手持著降魔杵,一手死死抱著一尊散發著邪異氣息的魔神雕像不肯鬆手。
那雕像的材質非金非玉,竟能自主吸收神念,乃是煉製神魂防禦法寶的極品材料。
旁邊一個魔道巨擘看得眼都直了,一個勁地跟他套近乎。
“大師,你看咱們都是玩精神的,這玩意兒跟你佛門的清淨無為不搭啊,不如……”
“滾!”老僧一口回絕,將那魔神雕像往自己懷裡又緊了緊,臉上滿是你休想騙我寶貝的警惕。
整個深淵之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
大帝們用本命帝兵當鏟子,準帝們施展法則神通當挖掘機,聖人們則負責打包搬運,流水線作業,分工明確,效率高得驚人。
張默對這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毫無興趣,他隻是覺得有些吵鬨。
他打了個哈欠,對著還處在震撼中沒完全回過神的幾個弟子招了招手。
“走了,彆跟這幫窮鬼似的,帶你們去看點好東西。”
上官祁、冥子、葉知春等人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穿過混亂的施工現場,無視了那些投來羨慕嫉妒恨目光的工友,一路向著深淵之心的最地底走去。
越是往下,周圍的環境就越是死寂。
那種古老、蒼涼,仿佛連時光都已腐朽的味道也愈發濃鬱。
最終,他們來到了一處巨大得無法用尺度衡量的地底空洞。
空洞的中央,一團光球正在緩緩跳動。
它不像任何一種能量體,更像一顆正在搏動的心臟。
光球的表麵是暗沉混亂的,無數殘破的法則碎片、扭曲的怨念、以及最原始的毀滅意誌在其中糾纏、碰撞,形成一道道深邃的黑色紋路。
可在這片混亂的黑暗之下,卻又頑強地透出一股磅礴到極致的生命力,仿佛一頭被囚禁了無數紀元的創世巨獸,正發出不甘的低吼。
它,就是古魔淵這個殘破界域的天道本源。
“師尊,您要……煉化它?”
上官祁看著那團本源,感受著其中蘊含的,足以將十個自己都撐爆的恐怖力量內心巨震。
如此龐大的本源,若是能將其煉化,恐怕能一步登天,直接觸摸到仙王領域的門檻。
“煉化?”張默聞言,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看傻兒子的表情,“不,格局小了。”
他伸出手指,遙遙點了點那團混亂的光球,嘴角扯出一抹近乎瘋狂的笑。
“我要把它,變成三千界域的一部分。”
此言一出,不止是上官祁,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冥子都聽得眼皮直跳,葉知春更是掩住了紅唇,美眸中滿是不可思議。
“吞了它,頂多是吃頓飽飯,能讓你修為漲上一截。”張默懶洋洋地解釋道,說出的話卻讓幾位弟子的大腦徹底宕機,“但把它整個搬回去,揉進咱們三千界域那口漏風的破鍋裡,讓兩個世界的天道法則互相啃噬、融合、補全,那以後咱們這口鍋裡,說不定就能自己燉出龍肉鳳髓了。”
他說的簡單粗暴,但上官祁等人卻瞬間明白了其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