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詭異的血色領域籠罩下來的瞬間,在場所有的大帝強者都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
他們與鴻蒙萬界大道的親密聯係,那如同呼吸般與生俱來的共鳴,被一股蠻橫、冷酷、不容置疑的力量強行切斷了。
就像魚被拋上了岸,一身呼風喚雨的本事,此刻卻隻剩下徒勞的掙紮與窒息的痛苦。
“不好!這不是單純的領域!”一位須發皆白,身穿八卦道袍的老牌大帝失聲驚呼,他周身環繞的陣圖光芒明滅不定,幾乎潰散。
“我們腳下整個古魔淵,都是一座巨大的獻祭法陣!它在抽取這方殘破界域的最後本源,來供應那塊魔碑!”
此言一出,所有人心頭都是一沉。
再看那三尊盤坐在黑石蓮台上的乾屍,他們的身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皮膚緊緊地貼在骨骼上,仿佛風化了億萬年的岩石,生命的氣息正在飛速流逝。
可他們深陷的眼窩裡,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病態的狂喜與解脫。
他們將自己的所有都獻給了那塊碑。
“能成為迎接聖裁者降臨的祭品,是爾等一生都求不來的榮幸!”居中的那具乾屍咆哮著,聲音因極致的興奮而尖銳刺耳。
隨著他的咆哮,聖臨之碑上那股恐怖的力量轟然爆發。
一道由純粹毀滅法則構成的血色光幕如同一個倒扣的碗,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光幕之內三千界域的法則被徹底排斥、淨化,形成了一片絕對的聖裁領域。
所有大帝都感覺自己身上一沉,仿佛被剝奪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
他們引以為傲足以鎮壓一個時代的帝境修為,竟在這領域中被硬生生打落回了準帝,甚至更低。
反觀那三位古魔老祖,乾癟的軀體在領域的加持下,竟重新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雖然身形枯敗,氣息卻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仿佛三尊執掌生殺予奪的邪神。
“哈哈哈!在這聖裁領域之內,我等便是無敵的!”
上官祁、冥子、楚陌三人首當其衝,感受到的壓製也最為強烈。
他們新晉的帝位尚不穩固,此刻如同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海泥沼,每調動一絲力量都要耗費比平時多出百倍的心神。
“聯手!”上官祁低喝一聲,沒有絲毫猶豫。
他強忍著大道被剝離的劇痛,身後那方混沌宇宙的虛影頑強地撐開。
隻是這一次那本該厚重無垠的宇宙,此刻卻顯得虛幻而不穩定,邊緣地帶在血色光芒的侵蝕下不斷崩塌、消散。
他試圖用自己的道,在這片異域法則中,強行撐開一片屬於自己的立足之地。
“他娘的,在老子麵前玩這套!”冥子怪叫一聲,臉上不見半分懼色,反而滿是棋逢對手的狂熱。
他那雙重瞳之中,灰白色的輪回之力不再是光柱,而是凝聚成了兩條粗大的秩序神鏈,如同兩條捕食的巨蟒,呼嘯著纏向那三位老祖,試圖乾擾他們與魔碑之間的力量運轉。
楚陌依舊沉默,他隻是將那柄剛剛認主的紀元斷劍橫於胸前。
人與劍,在這一刻氣息合一,所有被壓製的力量都如百川歸海,儘數凝聚於劍鋒那一點寒芒之上。
他在尋找,尋找這片看似天衣無縫的領域,那唯一可能存在的破綻。
然而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一切掙紮都顯得蒼白無力。
上官祁的混沌宇宙剛一展開,便被三位老祖引動的一道血光輕易洞穿,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金色的血液。
冥子的輪回鎖鏈在靠近老祖們周身三尺時,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消融殆儘,根本無法觸及其本體。
楚陌那凝聚了畢生劍意的一刺,更是如同刺入了空處,沒能掀起任何波瀾。
他們三人的全力一擊,甚至未能讓那三位老祖的身形晃動分毫。
後方,其餘的大帝、準帝們也早已反應過來,紛紛出手。
一時間,刀光劍影、雷霆火焰、萬千道則神通如狂風暴雨般轟擊在那片血色的光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