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聖子元一的死,如同一盆冰水,澆在了三千界域所有修士的頭頂。
那通過魔影石傳遍各地的畫麵,將那份血腥與屈辱,烙印在了每個人的神魂深處。
第二日,第三日……
越來越多的頂級天驕趕赴帝關。
他們是各大道統的希望,是黃金大世的弄潮兒,每一個都帶著滔天的怒火與必勝的信念。
然而,白骨擂台成了一座血肉磨盤。
搖光聖地的神女,精通七巧玲瓏心,神魂攻伐無雙,卻被一名三眼魔族以詭異魔瞳反噬,七竅流血,神魂被活活磨滅,化作癡傻,被一腳踹下擂台。
姬家的帝子,駕馭虛空戰車手持傳世聖兵,一度將對手打入混沌深處,卻在追擊時,被對方引爆了一件從上個紀元遺留下來的禁忌魔器,連人帶車,炸成了虛無。
連敗,依舊是連敗。
古魔族的天驕,就像一群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惡鬼,他們的戰鬥方式,不講道義,不求體麵,隻為最高效的殺戮。
偷襲、詛咒、自爆、以傷換命……無所不用其極。
帝關城牆之上,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曾經的豪言壯語,都成了笑話。
最初的憤怒,也漸漸被一種無力感所取代。
黃金大世的天才,在真正的血戰麵前,顯得如此稚嫩可笑。
他們空有強大的修為和清晰的法則感悟,卻缺少了一顆在生死間磨礪出的,狠厲之心。
白骨擂台上,夜無殤甚至再也未曾起身。
他隻是慵懶地坐在王座上,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的手下,用各種殘忍的手段,將三千界域的天才們一一虐殺,像是在欣賞一場精彩的角鬥。
恥辱,在不斷累加。
絕望,在悄然蔓延。
就在帝關的士氣跌落到冰點,甚至有修士開始道心不穩,懷疑這方天地是否真的被詛咒了的時候。
一股霸道絕倫的氣息,毫無征兆地,自三千界域的腹地,貫穿而來!
那是一股純粹到極致,強橫到極致的血氣!
金色的血氣,如同一條自遠古洪荒奔騰而來的天龍,撕裂了蒼穹,瞬間衝散了籠罩在帝關上空的陰霾魔氣。
整個帝關的城牆,都在這股血氣的威壓下嗡嗡作響。
城牆上的修士們,隻感覺自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在那浩瀚如汪洋的血氣麵前,連站穩都變得困難。
“這……這是什麼?”
“好恐怖的血氣!宛如一尊人形的太古凶獸複蘇了!”
所有人駭然地望向血氣傳來的方向。
隻見一名青年,赤著上身,踏著虛空,一步步走來。
他沒有駕馭任何法寶,也沒有驚天的異象伴隨,但他的每一步落下,腳下的空間都如同水麵般蕩開一圈圈漣漪,仿佛連混沌都無法承載他肉身的重量。
他古銅色的肌膚上,流淌著淡淡的金色神輝,肌肉線條流暢而完美,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隻是平靜地走著,那旺盛到仿佛要溢出來的氣血,便引得周遭天地大道都在為之轟鳴。
“是……蒼天霸體!”
一名活了數萬年的老聖人,聲音顫抖地道出了這個傳說中的體質。
“傳聞中,能與荒古聖體爭鋒,以霸道著稱於世的無上體質!”
“我們這一世,竟然誕生了蒼天霸體!”
絕望的黑暗中,仿佛照進了一縷刺眼的光。
帝關之上,死寂的人群,重新爆發出驚天的嘩然。
無數修士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近乎瘋狂的希望。
這名擁有蒼天霸體的青年,沒有理會城牆上的任何喧囂。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那座白骨擂台,看到了那些被懸掛起來,已經不成人形的同胞屍骸。
他沒有說話,隻是眉頭微微一皺。
“轟!”
一股無形的霸道意誌,化作實質的衝擊波,橫掃而出。
擂台之上,那些穿透屍骸的骨刺,瞬間寸寸斷裂。
十幾具殘骸,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緩緩飄回了帝關城牆之上。
整個過程,擂台上的近百名古魔族天驕,竟無一人敢出手阻攔。
他們在那股霸道絕倫的氣息麵前,感覺自己的魔魂都在戰栗。
直到此時,夜無殤才緩緩從他的白骨王座上站了起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終於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與興奮交織的戰意。
“終於來了一個,能讓我站起來的對手。”
蒼天霸體的青年,一步踏出,身影已然出現在白骨擂台之上。
他看著夜無殤,聲音平靜,卻蘊含著崩碎山河的力量。
“你,下來。”
“或者,我上去,打死你。”
夜無殤邪異地笑了,他身形一閃,出現在青年的對麵。
“古魔界,夜無殤。”
“項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