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拉伸成了凝固的琥珀。
從帝關城牆上浴血的修士,到三千界域最偏遠星辰裡仰望天穹的凡人,億萬萬生靈,都在等待。
等待那一個名字的降臨。
那不是一個排名。
那是一個王座。
一個將要淩駕於冥子、瑤曦、葉知春……淩駕於這個黃金大世所有天驕之上的,獨一無二的至尊神座。
“轟隆隆!”
異變陡生!
整個三千界域的天道法則,在這一瞬,竟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
那不是雷聲,而是大道本源的共振,是宇宙規則的顫抖。
仿佛不是榜單在書寫一個名字,而是一個名字的出現,便足以讓天地萬道為之朝拜,為之俯首!
無儘的鴻蒙紫氣自虛無中誕生,與璀璨的金光交織,彙聚於榜首。
那裡的光芒濃鬱到極致,不再刺眼,反而溫潤如玉,卻蘊含著讓聖人王都心驚膽戰的無上威壓。
終於,在那片紫金色的神輝之中,一筆一劃,鐵畫銀鉤,三個古樸蒼勁的大字,烙印而下。
【第一名:上官祁】
名字出現的刹那,並無太大的波瀾。
因為這個名字和葉知春一樣,陌生得讓人心底發寒。
然而當名字後麵的境界顯露而出時,整個鴻蒙萬界所有正在呼吸的生靈,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大聖境初期】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宇宙,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太陽神教內,那衝天的金色火柱驟然熄滅,陽昊呆立原地,臉上的不甘與瘋狂凝固成了一片空白。
幽冥魔宗裡,冥子的狂笑戛然而止,籠罩他的魔氣都出現了一絲不穩的波動。
帝關城牆之上,剛剛還因衝上第十一而意氣風發的項飛,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渾身的金色血氣都為之凝滯。
聖人境巔峰,已經是他們認知中,年輕一代所能觸及的極限。
可現在,榜單用一種不容置疑的方式告訴他們。
在他們還在為聖境的巔峰而沾沾自喜,為觸摸到大聖門檻而自傲時,已經有人,輕描淡寫地走到了他們前麵,跨過了那道名為大聖的天塹,抵達了彼岸。
這不是領先一步。
這是一個時代的鴻溝。
“大……大聖?”
一座沉寂了數萬年的生命禁區深處,一口塵封的古棺猛然震動,一道蒼老到極致的神念從中傳出,帶著前所未有的駭然,“老夫閉關萬載,才堪堪摸到大聖的門檻……這是一個後輩?”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紀元末期,大道衰敗,如今閣主重開黃金大世,怎會這麼快就誕生如此逆天的妖孽?他一個人,領先了整個時代!”另一處不朽仙朝的祖地,一名氣血早已乾枯,隻剩一縷執念存世的聖王老祖,神念劇烈波動,幾乎要當場潰散。
如果說,冥子和瑤曦是矗立在所有天驕麵前的高山,讓人仰望,讓人敬畏,卻也讓人有翻越的欲望。
那麼上官祁的存在,就是一片天。
一片壓在所有人頭頂,無邊無際,連看都看不到儘頭,讓人連一絲一毫反抗之心都生不出來的……天!
這已經不是天才,不是妖孽。
這是神話!
是活著的傳奇!
不等世人從大聖境的震撼中回過神,榜單之上,關於上官祁的最後一行信息,緩緩浮現。
【天衍神體】
這四個字,像是一柄無形的重錘,再一次,狠狠地砸在了三千界域所有老怪物的心頭。
“天衍……神體?”
“是那個傳說中,早已在數個紀元前就斷了傳承,號稱最接近道的無上體質?”
“推演萬法,衍化天機,修行之路,再無迷惘!”
“傳聞,擁有此等體質者,生來便是為了證道,問鼎大帝之位,對他們而言,不存在任何瓶頸!更可怕的是,這種體質的擁有者,在大帝境時,便能憑借其逆天的推演能力,強行窺探那虛無縹緲的……真仙領域!”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三千界域,所有活了漫長歲月,知曉諸多上古秘聞的老怪物,徹底瘋狂了。
大聖境的修為,已經讓他們感到絕望。
天衍神體的出現,則讓他們感到了恐懼!
這意味著,上官祁的未來,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大帝,甚至……是仙!
他不是在和同輩爭鋒,他的目光,早已放在了那萬古唯一的帝位,乃至更高的仙道之上!
起源至寶閣內。
張默靠在世界樹枝乾打造的躺椅上,看著光幕中那一個個失態的聖主、老祖,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天衍神體……有點意思。”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大聖境的修為,並未讓他感到意外。
對他而言,聖境與凡人,並無本質區彆。
但這天衍神體,卻讓他心中一動,一個遙遠而模糊的計劃,漸漸清晰起來。
紀元大劫將至,仙域源頭深不可測,雖然他將三千界與仙域隔開,但那位始祖,絕對是一位恐怖的人物,何況那些消失的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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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能推演天機,預測未來的幫手,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天機準帝與他相比,道行有些淺了。
……
三千界域,一處不為人知的角落。
這裡沒有仙山大川,沒有神光衝霄,隻有一片寧靜的湖泊,幾間簡樸的茅屋,和一片開滿了不知名野花的草地。
湖邊。
一名穿著洗得發白的青色長衫,氣質溫潤如玉的青年,正手持一根竹竿,在溪邊垂釣。
他明明坐在那裡,卻又仿佛與整片天地融為了一體,湖麵的清風拂過,都下意識地繞開了他,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
當【三千界天驕榜】上,自己的名字登頂,引得萬界震動時。
青年隻是抬了抬頭,看了一眼天穹,隨即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終究是躲不過這紅塵俗事。”
他便是上官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