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祁化作流光沒入帝關城牆,消失在億萬生靈的視線中。
他沒有停留徑直穿過帝關內城那一條條寬闊的街道,越過一座座雄偉的建築,最終停在萬象神都最高峰天穹山之上,那座懸浮於虛空中的仙閣之前。
起源至寶閣依舊巍峨浩瀚,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閣樓大門敞開,仿佛在等待著他的歸來。
上官祁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以及心底那份難以言喻的忐忑。
他知道自己動搖了在魔子那番話麵前他的道心出現了裂縫。
雖然最終清醒,但那份動搖絕瞞不過師尊。
他邁步踏入至寶閣。
大殿內沒有想象中的人聲鼎沸,也沒有任何爭吵責罵。
一切都靜得出奇。
張默依舊斜倚在寬大的躺椅上雙眼微闔,姿態慵懶,仿佛剛剛從一場美夢中醒來。
他手中握著一隻青玉茶杯,杯中熱氣嫋嫋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虛無大帝則靜靜地站在一旁身姿筆挺,灰色長袍一塵不染。
他手中提著一隻紫砂茶壺,正恭敬地為張默的茶杯添茶。
茶水注入杯中發出細微的嘩嘩聲,在這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
整個大殿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上官祁的心臟不自覺地收緊。
他不敢抬頭目光落在張默腳下那片光潔如鏡的地板上,那裡倒映著他此刻狼狽的身影。
衣袍破爛氣息萎靡,臉上殘留著一絲未散的蒼白。
“他說的,你信了?”
張默沒有睜眼也沒有抬頭,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卻像一道驚雷在上官祁的識海中炸響。
上官祁身體猛然一顫。
他知道,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弟子……道心動搖,請師尊責罰。”他沒有辯解沒有推諉,而是直接跪了下去。
雙膝觸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低著頭聲音嘶啞,帶著羞愧與自責。
虛無大帝添茶的手微微一頓,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隻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上官祁,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這年輕人倒是坦蕩。
張默手中的茶杯被輕輕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發出清脆的嗒聲。
那聲音不大,卻讓上官祁的身體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責罰?”張默的聲音陡然變冷,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直刺上官祁的心底。
他從躺椅上起身動作緩慢而優雅,卻帶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走到上官祁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不見往日的散漫,而是蘊含著一種深邃的,足以洞悉萬物的鋒銳。
“我若晚開口一息,你是不是就要叛出師門,去認一個魔頭做主了?”
上官祁猛地抬頭,想要解釋,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眼中的羞愧與痛苦更甚。
他知道,師尊說的是事實。
那一刻他確實動搖了,甚至考慮過那條活下去的道路。
張默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聲音愈發冷厲:“我收你為徒,是看中你的潛力,你的道心,是開創天機,是製定規則!”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上官祁的肩膀,那動作輕柔,卻讓上官祁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衝擊著他的靈魂。
“不是讓你去學狗,在垃圾堆裡選擇食物!”
“垃圾堆……”上官祁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從未想過,古魔族乃至那所謂的深淵,在師尊眼中,竟然隻是一個垃圾堆!
這番話,如洪鐘大呂,徹底敲碎了上官祁心中最後一絲源自道門覆滅的自卑與迷茫。
他一直以來都背負著沉重的包袱,認為道門已逝,人族式微,所以才會在那份活下去的誘惑麵前,產生動搖。
他以為自己是在為道門尋找生機,卻不知這份生機恰恰是師尊所唾棄的垃圾。
張默收回手環顧大殿,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至寶閣,看到了整個鴻蒙萬界。
“記住了,上官祁。”他的聲音,不再是針對上官祁一人,而是響徹了整個大殿,甚至仿佛傳達到了每一個角落。
“我張默的弟子,永遠不需要做選擇。”
虛無大帝手中的茶壺再次微微一晃,他那雙淡漠的眼眸中,也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因為你們本身,就是唯一的答案!”
這句話,攜帶著無匹的霸氣,直接烙印在上官祁的道心深處。
唯一的答案!不是在彆人的規則下苟活,不是在既定的命運中掙紮。
而是自己,就是規則!自己,就是命運!
“擋在你們麵前的,不管是深淵還是仙域,是天還是道,通通打碎,而不是搖著尾巴湊上去,明白嗎?”
張默的聲音如同天道法旨,字字珠璣,擲地有聲。
“打碎!”上官祁的腦海中,隻剩下這兩個字。
他猛然抬頭,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那份動搖,那份自卑,那份迷茫,在師尊這番話麵前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清澈,極致的堅定,以及一種足以開天辟地再造乾坤的絕世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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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明白師尊不是在責罵他,而是在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為他重塑道心指明前路。
師尊所傳授的創,並非簡單的創造術法,而是創造一切,包括自己的命運,自己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