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魔殿內,隨著蕭天策那可悲的生命印記被大道寶瓶徹底磨成虛無,殿內僅存的幾名古魔準帝終於從極致的驚駭中回過神來。
恐懼,如同最刺骨的魔淵寒風,瞬間攫住了他們的神魂。
跑!
這個念頭,是他們此刻唯一的本能。
為首的一名獨角老魔,周身魔氣轟然爆發,他那乾枯如爪的手掌狠狠撕向身前的空間。
他是族中除卻老祖外在空間之道上造詣最深之人,自信隻要撕開一道裂縫便能遁入空間亂流,逃出生天。
然而,那足以輕易撕裂一方小世界的利爪抓在虛空中,卻發出刺啦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空間,堅固得如同不朽仙金澆築而成的壁壘,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怎麼會?!”獨角老魔臉上的血色褪儘,眼中隻剩下濃濃的絕望。
“跑什麼?宴會才剛剛開始。”
一個懶洋洋中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自魔殿的陰影角落裡幽幽響起。
獨角老魔猛然回頭,隻見那片最深沉的黑暗中一道人影緩緩走出。
來人一襲黑袍麵容俊美邪異,那雙開合間有輪回長河奔騰的重瞳,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們,像是在審視幾塊上好的血食。
是冥子!
與此同時,另外兩個方向也各自顯露出一道身影。
一道金光閃爍,上官祁的身影憑空浮現,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周身那浩瀚如宇宙星海的帝威便壓得幾名準帝巔峰的老魔幾乎喘不過氣來。
另一邊,楚陌無聲無息地出現,他懷抱古劍閉著雙目,但那股內斂到極致卻又無處不在的鋒利劍意,早已封死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退路。
三位新晉的大帝,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降臨,如同三座無法逾越的神山,將這幾隻甕中之鱉圍得水泄不通。
“幾位老東西,活了這麼久,也該上路了。”冥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重瞳之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貪婪與嗜血。
這幾個準帝巔峰的魔頭,一身精純的魔道本源,對他而言可是比任何天材地寶都要大補的絕世美味。
“拚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那獨角老魔眼中閃過最後的瘋狂,他燃燒起自己的神魂與本源,化作一柄漆黑的空間之刃,咆哮著朝看起來最弱的瑤曦斬去!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幽影閃過,冥子已經後發先至出現在他的麵前,一隻手輕描淡寫地捏住了那柄空間之刃的鋒刃。
“墊背?你們也配?”
冥子咧嘴一笑,那笑容比深淵惡鬼還要森然。
他五指猛然發力。
“哢嚓!”
那凝聚了準帝巔峰畢生之力的空間之刃,竟被他徒手捏得寸寸碎裂。
絕望,徹底淹沒了最後幾名古魔老祖的心神。
與此同時,白骨魔殿之外的廣袤魔淵,早已化作了一場光怪陸離卻又無比真實的饕餮盛宴。
三千界域積壓了無數紀元的怒火與仇恨,在此刻儘數化作了最原始的掠奪動力。
“哈哈哈!發了!老夫發了!”
帝關遠征軍中,那位先前還在感慨時代變了的獨臂大帝,此刻須發皆張,狀若瘋魔。
他一掌將一座萬丈魔山拍成齏粉,從山腹深處挖出了一塊人頭大小,通體漆黑,內部仿佛有億萬怨魂在嘶吼的晶石。
“幽冥魔晶!這可是煉製帝兵主材的無上神物啊!”
他抱著那塊晶石,激動得仰天長嘯,笑聲中甚至帶上了幾分哭腔。
為了尋覓類似的材料,他曾踏遍三千界域,闖過無數禁區都一無所獲,沒想到今日竟在古魔淵圓夢了。
另一邊,一座被重重魔陣守護的古老藥園前,幾位來自不同聖地的準帝,正打得頭破血流。
他們聯手攻破了魔陣,卻被園中最中央那一株通體血紅,形如嬰兒,散發著誘人甜香的魔道古藥晃花了眼。
“血菩提!這株血菩提是我先看到的!”一個須發皆白的老準帝,一邊祭出自己的本命帝兵抵擋同伴的攻擊,一邊漲紅了臉怒吼。
“放屁!”另一個準帝破口大罵,全然沒了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風度,“老夫的神念在你之前就鎖定了它方圓百裡!你這老不死的,休想獨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