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人終於抵達單山斌的墓地時,暮色已籠罩四野。王飛燕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樣凡塵俗物——左手攥著個栩栩如生的麵人,右手握著串糖漬山楂,腰間還彆著個叮當作響的撥浪鼓。
她一邊小口咬著酸甜的山楂果,一邊擺弄著新得的玩具,眉眼間儘是孩童般的歡喜。何太叔對此視若無睹,目光徑直落在前方那座氣派的墓塚上。
單山斌的墓地確實修得不同凡響。漢白玉砌成的圍欄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澤,三尺高的青石碑上鐫刻著單公山斌之墓五個鎏金大字,碑前還擺放著雕刻精美的石製供桌。
這般規製,在這偏遠小鎮堪稱奢靡。
何太叔從懷中取出一隻青玉酒壺,壺身隱隱有靈光流轉。
他拔開塞子,清冽的酒香頓時彌漫開來。他將壺中瓊漿緩緩傾倒在墓碑之上,酒液順著碑文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微光。
當年之約,今日終得踐行。何太叔的聲音低沉而肅穆,你兩位兄長的仇,連同你的那份,都已了結。雖遲了這些年,但總算沒有辜負當年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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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拂過墓前的鬆柏,枝葉沙沙作響,仿佛在回應他的話語。何太叔就這般立於墓前,將這些年來的恩怨情仇娓娓道來。
約莫半刻鐘後,他忽然仰首望天,但見星河璀璨,明月如盤。多年來壓在心頭的那份誓約,此刻終於煙消雲散,頓覺靈台清明,周身真氣運轉都比往日順暢了幾分。
他知道,這是天道感應,誓言圓滿之兆。轉身看向仍在把玩民間小物的徒弟,何太叔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該走了。
王飛燕聞言,連忙將最後半顆山楂塞進口中,鼓著腮幫子含混不清地問道:師父,咱們接下來去哪?
東海。何太叔袖袍一揮,那艘赤紅飛舟再度顯現,此間因果已了,是時候辦正事了。
二人踏上飛舟,轉瞬間便化作一道流光劃破夜空。
他們不知道的是,自那夜起,鎮上便開始流傳起月夜遇仙的傳說。有更夫信誓旦旦地說親眼目睹仙人駕著紅霞而來,又有樵夫聲稱在單老爺墓前聞到異香。
這些傳聞越傳越廣,後來竟引得不少文人雅士專程來此尋訪仙蹤,在單山斌墓前題詩作賦。不過這些,都已是後話了。
...
經過整整一年的長途跋涉,那艘赤紅飛舟終於穿越雲海,降落在東海之濱的滄瀾城。
這座依山傍海的雄城被一道蜿蜒的玉石長階一分為二——階下是凡人的市井街巷,酒旗招展,人聲鼎沸;階上則是修仙者的瓊樓玉宇,靈光隱現,雲霧繚繞。
鹹濕的海風裹挾著人間煙火與仙家清氣,在這座人仙混居的奇城中流轉不息。
這一年光陰裡,王飛燕終於選定了自己的修行之道。
出乎何太叔意料的是,這個平日裡跳脫頑皮的丫頭,竟毅然選擇了醫修這條艱難之路。
何太叔聞言,眉間的皺紋都舒展了幾分——當年他與公孫大夫把酒言歡時,贈一套《青囊錄》,內載醫道入門要訣,各類藥草圖鑒千餘幅,正可作啟蒙之用。
自此,飛舟內便常見這般景象:王飛燕盤坐在鎏金雲紋案前,麵前堆著半人高的書籍玉冊。
時而對照《百草經》描摹靈藥形態,時而捧著《經脈注》比劃穴位走向。
何太叔雖不通醫理,卻時常以神識探查,見她將岐黃要術四字繡在絹帕上係於腕間,顯是存了刻苦之心。
當赤紅飛舟終於降落在滄瀾城的青玉碼頭上時,王飛燕幾乎是跳著躍下甲板的。
鹹澀的海風撲麵而來,帶著久違的人間煙火氣,讓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年來在飛舟上研讀醫書的苦修歲月,此刻終於畫上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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