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數百頭凶獸,何太叔神色如常,唯有眼中寒芒更盛三分。
他右手劍指豎於胸前,左手掐五行劍訣,口中默誦《五行分光劍咒》,衣袍隨風而動,身後五柄本命飛劍驟然綻放出刺目光華。
一聲輕喝,五道劍光化作奪命驚虹激射而出。赤炎劍過處,十餘隻鐵甲巨蟹瞬間甲殼通紅,體內水分被蒸騰一空;玄冰劍橫掃,三頭玄冰蛟鯊竟被自己的本命寒氣凍成冰雕;青雷劍遊走如龍,所過之處妖屍焦黑;白金劍鋒芒最盛,一劍便斬斷七隻蟹妖巨螯;墨土劍沉如山嶽,將撲來的海蟒生生壓入沙地三丈!
不過瞬息之間,上百頭練氣期妖獸便化作滿地殘肢。
何太叔劍訣一變,五柄飛劍淩空交織,竟在蒼穹之上勾勒出一幅直徑百丈的五行劍圖。
金木水火土五色靈光流轉不息,將剩餘三十餘頭築基妖將儘數困於陣中。那些凶獸左衝右突,卻如同陷入琥珀的蚊蟲,連嘶吼聲都被劍陣隔絕。
隨著何太叔劍指下壓,劍陣突然爆發出耀目極光。金芒削骨,青木噬魂,玄水蝕髓,烈火焚心,厚土碾身——五重殺劫同時降臨!
陣中妖獸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鱗甲剝落,血肉消融,就連碧瞳海蟒那堅逾精鋼的蛇骨都開始寸寸斷裂。
劍陣外,何太叔額間滲出細密汗珠,原本紅潤的麵色漸漸泛白。
維持這等規模的五行劍陣,每一息都在瘋狂消耗他丹田中的法力。
他強撐著挺直腰背,卻仍不免微微喘息——這些盤踞孤島多年的海族妖將,果然比尋常築基妖獸難纏得多。
看來...他抹去額間冷汗,苦笑著望向仍在掙紮的碧瞳海蟒,今日非得力竭不可。
與從容不迫的何太叔形成鮮明對比,被困在五行劍陣中的妖獸們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劍陣運轉之初,那些練氣期的低階妖獸如同麥穗般被成片收割——鐵甲巨蟹引以為傲的鋼甲在庚金劍氣前如同薄紙,玄冰蛟鯊的寒冰護體在離火劍意下瞬間汽化,無數海族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作漫天血霧。
殘存的十二頭築基妖將雖勉強撐過第一輪絞殺,卻已傷痕累累。
六隻鐵甲巨蟹的巨螯布滿蛛網般的裂痕,五條玄冰蛟鯊的鱗片剝落大半,就連築基後期的碧瞳海蟒也失去了半邊蛇瞳。
它們在五行相生的劍氣風暴中左支右絀,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血肉剝離的痛苦。
隨著劍陣完全展開威能,更恐怖的殺招接踵而至。
青木劍氣化作萬千藤蔓鑽入妖獸七竅,離火劍意點燃它們的內臟,玄冰劍氣凍結血液流動,庚金劍芒削鐵如泥,後土劍勢則如泰山壓頂。
不到半個時辰,又有八頭妖將在慘叫中化為枯骨——兩頭鐵甲巨蟹被自己的甲殼活活勒死,三條玄冰蛟鯊凍成了冰渣,最慘的是一隻築基中期的巨蟹,竟被五行相克之力撕成了五塊。
當劍陣靈光漸散時,幸存者僅剩四頭:兩隻甲殼碎裂大半的鐵甲巨蟹,一條尾鰭儘斷的玄冰蛟鯊,以及雖遍體鱗傷卻凶性更盛的碧瞳海蟒。
它們龜縮在劍陣邊緣,用最後的妖力凝聚護體光罩,眼中卻已浮現死誌。
就在妖獸們即將油儘燈枯之際,五行劍陣突然毫無征兆地消散。
五柄飛劍光華儘斂,如倦鳥歸巢般飛回何太叔背後的劍匣。
而這位方才還威風八麵的劍修,此刻卻麵如金紙,嘴唇因脫水而皸裂出血,連站立都需倚靠礁石支撐——顯然已到了法力枯竭的邊緣。
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讓瀕死的妖獸們瞬間瘋狂。
它們雖不懂人族兵法,但深諳趁敵病要敵命的生存法則。
碧瞳海蟒獨眼中凶光暴漲,不顧內臟外流的重傷率先撲出;兩隻鐵甲巨蟹燃燒精血,巨螯泛起致命幽光;玄冰蛟鯊更是噴出本命寒息封堵退路。
這些在死亡邊緣掙紮過來的海族,此刻爆發出的殺意竟比全盛時期還要恐怖三分!
眼見四頭凶獸挾著滔天殺意撲來,何太叔眼中寒光一閃,袖中突然飛出兩顆龍眼大小的丹藥。
一顆赤紅如血,散發著濃鬱血氣;一顆碧綠如玉,縈繞著生生不息的生命氣息。
兩顆丹藥入口即化,原本枯竭的丹田頓時如久旱逢甘霖,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四肢百骸,讓他慘白的麵色恢複了幾分血色。
何太叔劍訣一引,背後劍匣中五柄飛劍應聲而出,各司其職:
土恒劍厚重如山,與木行劍生機綿長,兩劍交織成天羅地網,將最危險的碧瞳海蟒死死纏住。土劍鎮壓其行動,木劍則讓沙灘上長出藤蔓纏住碧瞳海蟒。
水寒劍柔中帶剛,火聚劍暴烈凶猛,水火相濟間形成陰陽絞殺之勢,讓兩隻鐵甲巨蟹疲於應付。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下,巨蟹的甲殼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