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明堂手持一方古樸羅盤,此物乃是他特意找內城區的煉器師鑄造,能感應陣法靈機。
他深吸一口氣,周身靈力流轉,形成一道避水屏障,隨即縱身躍入海中。海水冰冷刺骨,四周光線晦暗,唯有羅盤上泛起的微弱靈光指引方向。
他沿著海底山脈緩緩遊走,仔細探查每一處可能的陣紋波動。
這一探查,便是整整半月。
終於,在一處凹陷的山壁前,羅盤靈光驟然大盛,指針劇烈震顫。堵明堂心中一凜,凝神望去,隻見那凹陷處底部刻印著一道繁複的陣紋,紋路如火焰般蜿蜒流轉,隱隱透出一股灼熱之意。
他仔細推演,臉色卻漸漸凝重——此陣眼竟是一座“火行陣”,若要破陣,必須以真火點燃陣眼,且火焰必須持續燃燒一月之久,方能瓦解陣法禁製。
然而,此地乃是深海之底,水靈之氣濃鬱至極,尋常火焰入水即滅,即便是築基修士的靈火,也難以在如此環境中長久維持。
更何況,他雖能短暫撐開避水屏障,卻無法在海底開辟出一方無水空間,更遑論持續燃燒火焰一月有餘。
思及此處,堵明堂隻覺頭痛欲裂,心中暗歎:“這陣法當真刁鑽,水火相克,如何能在深海燃火一月?”無奈之下,他隻得暫且浮上海麵,返回飛舟。
飛舟之上,何太叔正倚欄而坐,手捧一盞靈茶,茶香嫋嫋,神色悠然自得。見堵明堂破水而出,他微微一笑,道:“堵兄辛苦了,可有所獲?”
堵明堂見他這般悠閒,心中更添幾分煩躁,沒好氣道:“何兄倒是清閒!陣眼我已找到,可這破陣之法,卻令人束手無策。”說罷,便將火行陣眼的特性一一道明。
何太叔聞言,眉頭微挑,手中茶盞輕輕放下,沉吟道:“深海燃火,確實棘手。不過,天下萬物相生相克,未必沒有破解之法……”
聽完堵明堂的詳細描述,何太叔目光微凝,陷入沉思。
他指尖輕叩飛舟欄杆,腦海中飛速推演著各種破陣之法。片刻之後,他眼中精光一閃,嘴角浮現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顯然已有所得。
他轉頭看向堵明堂,笑容和煦地說道:“堵兄,此番辛苦你了,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由在下處理吧。”
話音未落,不等堵明堂回應,他身形一晃,周身靈力湧動,化作一道流光縱身躍入海中,轉瞬消失在幽深的海水之中。
堵明堂見狀,微微搖頭,卻也並未阻攔。他深知何太叔行事向來穩妥,若無把握,絕不會貿然行動。
既然對方已有了主意,自己倒也不必過多擔憂。於是他索性放鬆心神,在飛舟甲板上盤膝而坐,取出一壺上等靈茶,自斟自飲起來。茶香清冽,沁人心脾,倒是讓連日來的疲憊舒緩了幾分。
——
而在深海之下,何太叔並未急於前往陣眼所在,反而在海底山脈附近仔細搜尋起來。他周身籠罩著一層淡藍色的避水靈光,手中持著一塊感應礦石靈氣的尋脈玉符,沿著海底岩層緩緩遊走。
日複一日,他幾乎踏遍了方圓數十裡的海域,終於在一處不起眼的岩壁旁,尋脈玉符微微震顫,散發出淡淡的靈光。
何太叔目光一凝,伸手撫向岩壁,指尖靈力滲透,細細感知。片刻後,他麵露喜色——此處竟蘊藏著一座尚未蛻變為靈礦的鐵礦脈!
雖然隻是凡鐵,但常年受海底靈脈滋養,礦石質地已遠超尋常鐵礦,堅硬如精鋼,且隱隱蘊含一絲靈礦的靈韻。何太叔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語道:“天助我也,此物正合我用!”
說罷,他背後的劍匣飛出出一柄通體金色的飛劍,刃身在何太叔口念法訣匣,劍口出處細密的符文爬出,布滿劍身,正是專門用於開采靈礦的“破刃法術”。
他手腕一抖,刃鋒靈光流轉,如切豆腐般插入岩壁,開始有條不紊地開采礦石。
海底幽暗寂靜,唯有金石碰撞之聲偶爾回蕩。何太叔心無旁騖,一塊塊礦石被他精準切割,收入儲物袋中。這一挖,便是數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