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出手救下胡卿雪,本意並非單純。他早知此女身負世間罕見的極品劍道天賦,而他自己已擁有上等劍道天賦,若能再融合這超越上等的天賦。
待他晉升金丹期後,以無上劍意淬煉金丹、熬打體魄,必將事半功倍,道基遠超同儕。這本是他布局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未曾料到,在長久的相伴曆練中,這丫頭竟對自己暗生情愫。這份超出算計的羈絆,反而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隱隱感到棘手。
何太叔於這殘酷的修仙界中掙紮求生一百載,手上沾染的血腥早已不計其數。
可即便如此,他發現自己終究難以對一個對自己傾注真心的女子痛下殺手。
更何況,他內心深處,對胡卿雪也並非全無觸動,最初的計劃便是等待她壽元自然枯竭之時,再安然收取那份天賦,也算全了一場相識之緣。
可如今觀其態勢,胡卿雪道途順暢,結丹在望,壽元將大幅延長。原先的打算,恐怕已難實行。
“看來……此事需從長計議,另尋他法了。”他低聲自語,目光再次投向下方被法陣封鎖的鐘離族地,將翻湧的思緒壓下。當務之急,仍是尋那鐘離雲鶴,了結舊怨。
心念既定,何太叔的目光便如鷹隼般投向下方被陣法籠罩的鐘離家族駐地,眸底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危險寒芒。
為求金丹大道萬無一失,鐘離雲鶴那雙與他完美契合的雙靈根,他今日勢在必得。
隻見他身形微動,腳下飛劍清吟出鞘,的一聲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徑直朝著那片死寂的族地俯衝而下。
恰在此時,異變陡生!
一道血紅色的遁光竟毫無征兆地從鐘離家族的族地飛出,裹挾著令人作嘔的腥煞之氣,與何太叔擦肩而過。那遁光快如閃電,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仿佛被腐蝕,發出的異響。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彙。
何太叔看得分明——那正是身染古魔氣息的鐘離雲翔!此刻的他通體血紅,肌膚上浮現出不祥的暗紋,一雙瞳孔已轉為渾濁的赤黃。
更令人心驚的是,他的身軀竟暴漲至十丈有餘,周身散發著築基圓滿的恐怖威壓,卻又帶著某種不屬於人間的癲狂與混亂。
魔染已深……何太叔心頭凜然,卻無絲毫停頓。
此刻他心念如鐵,神識早已鎖定祖地深處那道熟悉的氣息——鐘離雲鶴,就在那座最為恢弘的祖屋之中!
他當即催動劍訣,金色遁光再快三分,如流星墜地般衝破重重阻隔,直射鐘離祖堂。
巍峨的祖堂內,鐘離雲鶴竟恍若未聞外界紛擾,猶自悠然品著杯中靈茶。
他身後,密密麻麻的牌位肅然林立,記載著鐘離家族曆代先輩的榮光——從區區煉氣小族起步,曆經無數代人的血汗積澱,終成金丹世家。
這本該是家族最輝煌的時刻,奈何根基淺薄,輝煌不過三百餘載,便要在今日迎來終局。
茶香嫋嫋中,他抬眸望向破門而入的金光,唇角泛起一絲似悲似嘲的弧度。
就在此時,沉重的祖屋大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推開,何太叔一步步踏入這方肅穆的空間。他周身環繞著五柄顏色各異的飛劍,劍身流光隱現,隨著他的步伐無聲旋轉,在地麵投下森然的光痕。
祖堂深處,鐘離雲鶴終於抬起頭,平靜地注視來人。
他將杯中殘餘的靈茶一飲而儘,唇角泛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了然與好奇:“何道友,你既不去追殺我那些四散奔逃的同族,也不去內庫爭奪寶物,卻獨獨來到這祖屋見我……是為了當年舊怨而來?”
他說話間,周身靈力已暗自流轉,對於何太叔的出現,他並不意外。
“道友當真是貴人多忘事。”何太叔聲音冷冽,“當年外海一戰,你們鐘離家的人,可是險些將何某置於死地。如今風水輪轉,輪到鐘離家族了——不知今日,道友這項上頭顱,可否借在下一用?”
話音未落,環繞他周身的五柄飛劍驟然齊鳴,劍尖瞬間鎖定鐘離雲鶴。凜冽的煞氣如實質般彌漫開來,祖屋內燭火搖曳,連空氣都仿佛凝固。
“要怪,就怪道友當年不該站在趙青柳那邊,阻礙了我鐘離家族前進的步伐。”鐘離雲鶴不再多言,反手自虛空一握,一柄厚重的本命巨刀赫然顯現。刀身落地,轟然巨響,堅硬的地麵應聲龜裂,碎石飛濺。
短暫的死寂籠罩祖堂。一片枯黃的竹葉悄然飄落,正巧觸及院中的水池水麵——
“叮。”
漣漪蕩開的瞬間,兩人身影同時暴起!
刀鋒與劍芒轟然碰撞,恐怖的氣浪衝天而起,數百年祖屋在頃刻間分崩離析,化作遍地碎瓦斷木。沒有絲毫試探,剛一交手,便是全力以赴的生死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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