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你有十二分甚至十分的不對勁。”
郝誌遠轉過頭,帶著濃烈的求知欲,看向一旁的陳默。
“你剛剛拉褲裡了?”
狗的嘴裡果然嘴裡離不開屎尿屁。
“爬。”
陳默言簡意賅。
“不然你回來時怎麼一副又是喜悅又是憂傷的表情。”郝誌遠仍在喋喋不休,“憂傷我能理解,但能和褲襠裡裝坨謝特對衝掉的喜悅是什麼,我真的非常好奇。”
陳默舉起了手。
郝誌遠趕緊將陳默手按了下來,“草,上麵講課的可是吳老怪!你命不要了?”
這時,一顆粉筆飛了下來,精準命中郝誌遠的豬頭。
郝誌遠頓時正襟危坐,可為時已晚,班主任吳海濤已經踱步到了跟前。
這個略微有點禿頂的中年男人從來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壓迫力十足,學生們不敢當麵蛐蛐,但在背後偷偷給他起了個“吳老怪”的外號。
見吳老怪到來,郝誌遠收起了一切表情,表現得像個乖巧的小雞崽。
“我剛剛講了什麼,重複一遍。”
郝誌遠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一邊用眼睛用力瞥陳默。
給個提示啊哥兒們!
陳默用純真的眼神回應,表示他也不知道。
“寫篇三千字檢討,放學給我。”
吳老怪給郝誌遠宣判了死刑。
郝誌遠一臉幽怨地看著陳默。
“還有你,陳默,自己成績是什麼樣心裡沒數嗎?整天和郝誌遠嘻嘻哈哈。”
不妙,這咋還引火上身了呢?
“我問你,剛剛我講的什麼?”吳老怪虎視眈眈。
陳默表情肅穆,又帶著一絲安詳和坦然,像是奔赴刑場的囚犯。
“答不出來的話,你也跟郝誌遠一樣。”吳老怪不帶一絲情感地開口。
這時,陳默注意到,在吳老怪身後,坐這組第一排的那個女生,悄悄比了個手勢。
陳默注視著女生的手勢,微微一頓,他低頭將手中的課本翻了翻,找到那一頁後,神色自若地開口: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這句話意思是,有智慧的人不會迷惑,有仁德的人不會憂愁,勇敢的人不會畏懼。”
見陳默答了上來,吳老怪沒有再多問什麼,而是擺了擺手,示意陳默坐下。
“上課注意聽講,彆開小差。”
吳老怪回到講台上,借著這個由頭,開始給全班同學上起了思想課,“不要以為我隻是在說他們兩個,所有人都一樣,已經開學好幾天了,你們還沒有進入狀態!”
有人聽了懨懨欲睡,直打哈欠,有人向陳默使眼神,怪他拉到了吳老怪的仇恨,有人則盯著教室的時鐘,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馬上就要下課了。
吳老怪就這樣念了好幾分鐘經,終於有了結束的勢頭。
“才學不久的‘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開學典禮上講話的岑白雪同學,就不能向她學學嗎?人家永遠都是第一,卻從不驕傲自滿,每天都學到半夜。”
吳老怪最後一句用力加重了語氣,一拍講台,“那些比你們更聰明的人反而更努力,你們是怎麼睡得著的?!”
這句驚雷一出,原本正在打瞌睡的同學瞬間驚醒,拿起課本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渾然不知課本拿反了。
“人家在重點班都是最頂尖的學霸,咱平行班的怎麼比?”郝誌遠似乎不滿吳老怪的處罰,在一旁小聲咕噥。
陳默壓低聲音,“老怪他騙你的,岑白雪晚上回家根本沒有學習,而是在打遊戲。”
“你以為人家是你啊?”郝誌遠翻著白眼。
陳默聞言撇了撇嘴。
即便自己把和岑白雪雙排的曆史記錄放這幾把孩子麵前,他也隻會嚷嚷這是假的。
‘bro彆做夢了,照照鏡子,年級第一會跟你打遊戲?’
‘哪個陪玩店點的小妹吧?’
‘寧願點陪玩也不跟我雙排嗎?原來你是這樣的哈基默,絕交絕交。”
算鳥,沒必要跟傻大兒置氣。
不過陳默懷疑吳老怪說的話不無可能,不然為什麼同樣是一起打遊戲,岑白雪能次次考第一,自己就在倒數一百名徘徊?
回頭看看她是不是在背後偷偷卷。
下課鈴終於響了,吳老怪硬是拖了五分鐘堂,這才依依不舍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