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平靜的陸壓目光掃過台下眾人,最後落在臉色慘白的慧瞑菩薩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方才陰陽鏡照徹此妖修一生根底,諸位有目共睹。”
“此妖所殺所食,不過山間野雉、林下奔兔,乃生存之本,天道循環。”
“可曾見其依仗修為,屠戮生靈,殺人奪寶,恃強淩弱?”
他的聲音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定光佛強壓下元神深處傳來的陣陣悸動與恐懼,咬牙沉聲道:“那……那又如何?”
他試圖理解陸壓的意圖,並挽回局麵。
“那又如何?”陸壓終於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同兩道冷電,射向定光佛。
他嘴角那抹弧度瞬間變得冰冷而銳利,語氣驟然下沉,如同萬古不化的玄冰,帶著一種近乎傲慢的驅逐意味:“既然賭輸了,就該認賬。”
“此地,乃東方玄門封神之地,不歡迎輸不起還妄動乾戈的惡客。”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玉盤:“西方教,滾出去。”
這六個字,說得平淡,卻比任何咆哮都更具衝擊力!
“你——!”定光佛與慧瞑菩薩臉色瞬間劇變,由金轉青,由青轉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陸壓竟敢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麵地驅逐他們!?
兩人又驚又怒,目光下意識地急急投向一旁始終沉默的薑子牙,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與某種隱含的脅迫與質問。
似乎希望他能出麵製止陸壓的“狂妄”。
薑子牙將方才一切儘收眼底,心中早已波瀾起伏。
定光佛的突然發難,陸壓的強勢乾預,蕭辰那番誅心之論帶來的震撼,以及西方教一貫的咄咄逼人……
種種因素交織在一起。
他再次默運玄功,暗自溝通師尊,然而渺渺天意,元始天尊並未有新的法旨降下。
這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薑子牙心中了然,今日若再強行偏袒西方,恐怕闡教人心儘失,甚至可能引發更大的動蕩。
他深吸一口氣,手中拂塵微微一擺,上前一步,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他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開口:“陸壓道友所言,雖言辭直接,卻也在理。”
“慧瞑菩薩,定光佛祖,既然賭約已立,結果已明,二位若是重信重義之輩,便請依約而行吧。”
他目光掃過定光佛那依舊指向蕭辰、卻被無形之力禁錮的手指,語氣轉淡:“至於此子最終如何處置,貧道自會稟明師尊元始天尊,請聖人法旨定奪。”
“不勞西方道友越俎代庖了。”
此言一出,等於直接駁回了西方教的要求,並將處置權收回闡教……或者說,收回天道聖人手中。
定光佛麵皮劇烈抽搐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羞憤與猙獰。
他強壓怒火,竟還能硬擠出幾分“悲憫”與“堅持”,聲音提高了些許:“薑子牙!”
“你闡教這是要公然包庇這屠戮我西方僧眾的凶徒嗎?”
“即便不論今日之事,他手上沾滿我西方佛血,此乃不爭之事實!”
“按規矩,也當交由苦主處置!”
“理應由我西方教帶回靈山,聽候教主發落!”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占住了“苦主”和“規矩”的名義,依舊死皮賴臉,試圖將蕭辰掌控在手。
這等無賴行徑,瞬間將台下所有東方修士,無論出身闡教、截教還是散修,那同仇敵愾的情緒徹底點燃!
內部爭鬥是一回事,被外人欺上門來,還要強行擄人,則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