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內。
蕭辰繼續逼問,借鑒了南宋理學家朱熹的理性批判思路:“爾等西方教常言‘四大皆空’,‘無我相’。”
“那我問你,若真‘無我’,是誰在修行?是誰在追求極樂?”
“若真‘空寂’,為何又要如此執著於‘度化’他人,擴充勢力?”
“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一邊說著萬法皆空,一邊卻又如此汲汲營營於‘有’,有度化眾生、有寺廟香火、有教派擴張。”
“豈非口是心非,最大的‘著相’?!”
“再者!”蕭辰聲音提高,引用了類似韓愈的家國經濟批判,“封神殺劫剛過,天地凋敝。”
“人族百廢待興,正需壯勞力休養生息,繁衍子孫,重建家園!”
“爾等西方教卻趁機大肆東進,以虛妄極樂為誘餌,蠱惑大量青壯年出家為僧,不事生產,不敬祖先,不顧人倫!”
“此等行徑,於家,是使人骨肉分離。”
“於國,是動搖社稷根基。”
“於人族,是斷送我族元氣與未來!”
“此乃挖根絕戶之計!”
“這與魔道何異?!”
“甚至比那殺人放火的魔頭更為可惡!”
“因為你們毀的是人心,斷的是傳承!”
蕭辰字字誅心,不僅從邏輯上質疑西方教義,更從現實利害關係痛斥其行徑的危害。
斷塵和尚那古井無波的麵容,終於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仿佛冰麵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
但卻發現那些被灌輸的經文教義,在對方這融合了儒家倫理、實用理性與洪荒現實的無情批判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陷入了邏輯的困境與一種深層次的困惑之中,一時竟啞口無言。
“哼!”蕭辰見狀,知道辯論已勝,不再多言,“既然大師無話可說,那便請自便吧。”
“小虎,我們走!”蕭辰說著,就要上前解開薑小虎的束縛,並準備強行製住斷塵,帶回去再想辦法。
然而,就在此時——
“阿彌陀佛。”
這聲佛號並不響亮,卻仿佛蘊含著無上的佛法真諦。
瞬間撫平了廟內劍拔弩張的氣氛,連窗外的暴雨聲似乎都小了許多。
一股磅礴溫和,卻深不可測的宏大氣息籠罩了下來。
其強度,赫然也與蕭辰目前借助五彩石恢複的“半步金仙”狀態不相上下!
蕭辰心頭一緊,猛地回頭望去。
隻見一名身著樸素僧袍、麵容俊朗溫和、眼神清澈睿智的年輕和尚,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那裡。
他身後隱隱有一輪純淨的佛光流轉,並非刻意彰顯,而是其佛法修為自然流露的象征。
顯得莊嚴肅穆,與慧瞑、定光佛那種充滿壓迫感的佛光截然不同。
來者氣息宏大,卻並無咄咄逼人之勢,隻是平靜地看著廟內。
“來者何人?”蕭辰警惕地問道,體內力量暗自凝聚。
年輕僧人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語氣平和:“貧僧乃西方教,釋迦牟尼如來佛祖座下二弟子,金蟬子。”
金蟬子?!
蕭辰瞳孔微縮!
這可是後世鼎鼎大名的唐僧前世!
如來佛祖的親傳弟子!
未來的旃檀功德佛!